“按理说,他也不会知道我的存在。”安意摇头道。
“那其他人呢,地下党上海市工委的人,有没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或者跟你们见过面”路鸣又问道。
两人想了想,又相互看了一眼,分别摇了摇头。
路鸣终于重重地舒了口气,心里踏实了许多。
安意到上海之后,一直想跟地下党上海市工委的同志接头,但总是阴差阳错,没能顺利完成任务。
她为此多次跟董先生发脾气,要求董先生给总部发电报,重新安排她在上海的工作。
董先生出于保护电台绝对安全的考虑,婉言拒绝了安意的要求。
事实证明,董先生坚持遵守保密原则的做法是正确的,在保护电台安全的同时,也顺带保护了安意的安全。
“被捕的其他同志现在怎么样了”董先生问道。
“还能怎么样挨个受审,逐个上酷刑呗。不过昨天好像有两个不太重要的人招供了,目前看还没招供出什么重要情报。”路鸣说道。
“又有两人招供了”董先生惊讶道。
“是,抓到后直接就招供了,都没用刑。”路鸣苦笑道。
董先生和安意都面色阴沉,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没什么稀奇的,不管你们说的党性考验和人性考验是什么,反正总有人过不去这一关。”路鸣淡淡说道。
这几年里,复兴社在全国各地抓了许多中-共地下党员,其中有一部分人叛变招供了,连带着又抓到了更多的地下党员。
在上海,这还是这两年里的第一次重大突破,所以就连戴笠都喜形于色,走路好像都带着一股风。
侯亮和上海市工委的人都不知道董先生和安意的存在,这是路鸣今天得到的最好消息,他总算放心了。
这两人也是路鸣的软肋,他几次帮助共-产-党的事这两人全都知道,如果这两人被抓住,按照情报工作原则,他只能做好逃亡美国的准备。
“路鸣,你也是上海站的主要人物,能不能帮我们做一些工作”董先生试探着问道。
路鸣知道他们一定会提出类似的要求,但这次他没法相助,便摇摇头道:“这次主持抓捕和审讯的是戴笠,其他任何人都插不上手。”
戴笠虽然口头上很尊重路鸣,一口一个路长官,可是在这件事上却把他屏蔽在外,这已经是双方心照不宣的事情。
路鸣也没想着插手,如果是在事件发生之初,他或许还能做些什么,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他什么也做不了。
“对于那个侯亮,上海站准备怎么安置”安意问道。
“大概是先转移到宾馆吧,然后就是给他买一套房子,配备一些保安。侯亮还需要几个月的治疗,不过最后也并不乐观,他会落下多处残疾。”路鸣叹口气道。
“那等他转移到宾馆后,能不能把详细情况告诉我们”安意说道。
“你们不会急着去刺杀他吧”路鸣讶然道。
“现在当然不会,这件事得组织上做决定,但我们要事先做好一切准备。”安意说道。
“这没必要,他已经全盘招供了,他的价值已经被复兴社榨干了,就算让他活着,也不过是一个废人,以后只能苟延残喘了,你们根本没必要盯着他不放。”路鸣说道。
“这是不可能的,一个给我们组织造成重大损失的人,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过的,他也不应该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安意冷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