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先生,你回来了,太好了。”董先生见到他,满脸的愁云立即就驱散了。
这些天,他们一直困在这里,根本不敢走出这座院子。
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被抓的同志是否叛变了是否又有其他同志被捕了。
“我也是刚从南京回来,上海这边形势严峻,你们怎么样”路鸣关切地问道。
“我们还好啊,多亏你的安排,就是天天住在这里不能动弹,实在是太难受了。”安意老实说道。
“我估计也是,我也在南京被软禁了这么长时间,同病相怜啊。”路鸣开玩笑道。
“路先生,都是我们连累了你,让你吃苦了。”董先生歉疚道。
“不要说连累不连累的话,我既然做了,事先就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现在看来还不算太坏。”路鸣坦然笑道。
路鸣知道,自己运作了这么大一件事,不可能不沾一点嫌疑,不可能不承担任何风险。
如果没有盛有德做靠山,没有张文白做支撑,他是绝对不能脱身的。
“我回来后顺便了解了一下被捕的那位同志的情况,他扛住了酷刑的折磨,没有招供,不过快被折磨死了,现在人在上海陆军总医院抢救。”路鸣知道他们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个人的生死。
“侯亮同志是好样的。”董先生眼圈红红地道。
“这些该死的畜生,全都该下地狱!”安意愤然骂道。
路鸣不免有些尴尬,折磨侯亮的人是他的同事,他也在其中,安意骂他们是畜生,有点指着和尚骂秃驴的味道。
“路鸣,别多心,你是好人,你跟他们不一样。”安意察觉到了路鸣脸色的变化,连忙补充一句。
“我感到很抱歉,这种事我只能看着,阻止不了,实在是能力有限。”路鸣苦笑道。
“路鸣你不要这样说,你为我们做得够多了。在我党最艰难的时期,你送去了粮食和军火,在一定程度上挽救了革命。我们每个同志都不会忘记的你的功绩。”
“最好还是忘记吧,要是每个人都知道是我干的,那麻烦就大了。”路鸣苦笑道。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的情况只有总部首长一个人知道,而且没有纸面文字记载。等革命成功之后,我会专门为此写一篇文章。”董先生真诚地说道。
“我相信你们能克服困难,也相信你们有着顽强的意志,但你们的基础条件实在是太差了,道路还很漫长。以后还要面对日本人的挑衅……”路鸣说着不由想起宁馨儿的事情。
“只要能唤醒四万万同胞的意识,我们一定能够消灭并埋葬一切帝国主义及其走狗!”董先生这段时间足不出户,读了不少革命书籍,理论水平直线上升。
“那就好,复兴社潜藏在你们根据地的内线查出来没有”路鸣很关心这件事的进展。
“目前还没有查到,不过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这个内鬼揪出来,坚决绳之以法。”安意坚定地道。
路鸣点点头,他也知道这种事急不来,甚至最后查不清楚不了了之,也是有可能的,但这根弦时刻不能放松。
戴笠现在也在复兴社内部追查老a,其实就是在查他,他相信自己不会暴露,哪怕有一天真有叛徒出来指证他,他也有办法洗清自己。
“在那个内线没有查出来之前,我不能继续冒险给你们提供情报了。”路鸣坦然说道。
“总部理解你的做法,对我们下达同样的命令,现在我们这部电台进入了静默状态,这也是为了保护你。”董先生说道。
“路鸣,能不能求你帮我们最后一个忙”安意说道。
“让我猜猜,是不是营救你们被捕的那位同志”路鸣马上明白了。
“对,能不能想法帮我们把侯亮同志救出来,他现在不是在医院吗,那就有下手的机会了。”安意说道。
“我先了解一下情况,然后设法给你们创造条件,我不能亲自动手,只能靠你们自己救人。”
路鸣事先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要办这件事,应该如何分工协作。
“我们也是这样考虑的,不需要你直接参与营救,只要你能帮我们了解到详细情况,给我们创造条件就好了。”安意说道。
路鸣理解他们的心情,每个同志都是自己的兄弟姐妹,自己的兄弟姐妹落难了,不管怎样都是要尽最大努力想法营救的。
这种事哪怕再难,也要试一试,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走向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