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就有人来砰砰敲门,路鸣开门一看,原来是文白将军的副官。
“将军在楼下餐厅等您呢。”副官说道。
路鸣正好洗漱完毕,赶紧穿好衣服跟随副官来到宾馆的餐厅。
他进来时,看到刘绮雯和贺衷寒的女秘书也在这里用餐,看到他进来,想要站起来,路鸣赶紧挥手让她们继续用餐。
文白先生坐在一个角落里等着他,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有菜粥和小笼包,有两杯牛奶和煮鸡蛋。
路鸣来到桌前坐下,文白先生笑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睡得很好。”路鸣点点头,拿起一个鸡蛋。
“你怎么没穿军装,也没佩戴勋章”文白先生有些惊异地问道。
“这个,我不喜欢自我表现,想简单一点。”路鸣笑道。
“好,有志气。不过你可能还不知道一枚青天白日勋章的价值吧,跟你说吧,一枚青天白日勋章就相当于一道免死金牌,也就是说以后哪怕你犯下再大的过错,只要不是叛变投敌,卖国求荣,基本就没什么问题。”文白先生笑道。
“就算没有勋章,我也不会违法乱纪。我只是纳闷,政府为何把最高荣誉勋章颁发给我,我真的觉得自己不够格。我的功劳怎么能跟你们上战场杀敌相比呢”路鸣疑惑道。
“为什么颁发给你因为你应该得到啊,青天白日勋章的颁发条件极其严格,宁缺毋滥,既然颁发给你,就说明你经过了严格的考核。在这次资格评审过程中,汪先生、宋部长极力举荐,尤其是汪先生发挥了作用重要。”文白先生显然对这件事很满意。
路鸣苦笑着皱眉,这可是他没想到的,汪先生就算想拉拢自己,也不用下这么大的本钱吧。
“你不要怀疑自己,这次“一二八”淞沪抗战,你立下的功绩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所以才能给你颁发青天白日勋章,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各派系一致同意给你颁发这枚勋章,这倒是令人深思啊。”文白先生笑了。
路鸣心里未尝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他相信文白先生也知道,只是不说罢了。这背后的原因自然跟盛有德有关,也跟他的美国老师弗兰德有关。
他个人的因素也有,只不过当这些大人物之间相互博弈的时候,他那点力量就微不足道了。
但他现在就是一颗石子,这颗石子在形势不明朗的时候有一个作用:投石问路。
“这枚勋章我感到受之有愧,如果没有蔡将军、蒋将军和您率部抗敌,我现在哪里会在这里悠闲地吃早饭啊,还不知道到哪里避难去了。”路鸣感慨道。
“至于蒋光鼐、蔡廷锴将军和我,我本来就是军人,抗御外侮是本职,战死沙场是本分,谈不上什么功劳,要说有功劳,也是全体将士的功劳。”文白先生谈笑之间露出了军人的爽快气质。
“上海老百姓的生活重新恢复了平静,您率部撤出上海时,连盛老伯请你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路鸣记得战斗结束后,盛有德曾让他带信给张文白,约他吃顿饭,可是部队却匆匆离开了上海。
“忙啊,你看,现在也是一样忙,本来想请你到家里吃个便饭,只能在这里吃顿早餐了。”文白先生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先生太客气了,不用麻烦的,有机会我一定去您府上拜访。我也想认识您的家人。”路鸣尊敬地看着文白先生道。
“一定有机会的。另外我找你是有话要嘱咐你。你现在也是出人头地了,不再是无足轻重的人,所以各方都在向你示好,都想把你拉过去,现在党内、军内派系林立,你千万不要卷进来,记住我一句话:永远跟着盛公走,不要被任何人开出的条件所迷惑。”
“您放心,我估计任何人也开不出比盛老伯更好的条件了。”路鸣轻松笑道。
“那倒也是,哈哈,谁比得了盛公的手笔啊。”文白先生舒了一口气,放心地笑了。
“委员长昨天说,明年要委派我一项更重要的任务……我是……”路鸣犹豫道。
“嗯,想让你组建另外一个特情机构,蒋公想趁这两年日本人还无力大举侵华,把共-产-党彻底灭掉,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盛公都说了,日本人不会给我们十年时间,我们只剩下五年时间了,再内耗下去怎么得了啊。”
文白先生说到这个话题又开始悲愤起来。
“盛老伯一直教育我们子女晚辈,中国的有识之士一定要坚守先总理的遗志,我办特工学校,枪口绝不会对着中国人的。”路鸣明白文白先生话中的含义。
“你明白就好,他们拉拢你,其实就是想拉拢盛公,现在党政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力量,就是财,就是盛公,你可是盛公的全权代表啊。”文白先生说着,挥了一下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