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车等着要送他,路鸣拒绝了,说自己想要走一走。
紫苑的事让他忽然心里很乱,似乎找到了紫苑躲在自己公寓的答案,可是结果却让他更迷茫了。
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对,这一切都不是事情的真相,只是遮掩他耳目的迷雾。
可是真相是什么?
真相又在哪里?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日本人杀害夏横和贺谨,是不是只是想要扰乱他追查的方向,而不是这两人身上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岂不是说他已经追查到了一个关键点上,日本人不敢让他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可是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查到,怎么会惊到日本人呢?日本人担心的是什么?
难道是紫苑?
他刚查到紫苑躲在自己寓所的事后不久,明珠家里就接到了紫苑预先写好的信,紧接着盛棣也接到了同样的书信。
寄信的人不可能是紫苑,那么会是谁?
是紫苑请别人代寄,还是这些信落到了别人的手上?
路鸣忽然有些害怕了,他不敢再继续推理下去,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紫苑不是落入他人之手,就是和盛慕仪处境一样了。
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他在心里吼着。
紫苑不止是他的姨姐这样简单,在他的心里,紫苑和慕仪就像是他的亲姐妹一样,紫苑大他一岁,慕仪小他两岁。
“先生,您怎么了?”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这时才慢慢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是坐在地上,他感觉头有些痛,身上没有力气。
“您没事吧?”那个人又问道。
这是个人力车夫,正好空车从路鸣身边过,看到路鸣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好像发病了一样,就停下来询问。
“拉我去同仁医院。”路鸣坐上了车,拿出一把大洋递给车夫。
“先生,要不了这么多。”车夫吓得愣住了。
“拿着吧,给家人买两套衣服,天凉了。”路鸣道。
“谢谢您。”车夫拉起车,飞快地跑着。
路鸣的原则是绝不坐人力车,可是今天还是破例了,他不知道自己身上怎么了,竟会一下子如此虚弱。
到了同仁医院,他直接去找到燕小徽。
“路鸣,你怎么了?”燕小徽被他的脸色吓住了。
“我不知道,一下子就这样了,想让你帮我找个大夫好好查查。”路鸣说道。
“好的,跟我来。”
燕小徽紧紧抓着他的手,就像领个孩子似的,给他找了医院最有经验的内科大夫。
大夫先询问,然后检查了半天,最后笑道:“这位先生,以我三十年从医的经验来看,您就是一下子思虑过度,大脑缺氧了,什么毛病都没有,出去做做深呼吸,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好了。”
“思虑过度?路先生这事想谁想成这样啊。”燕小徽逗他道。
“我谁也没想啊?”路鸣苦笑道。
“难道也没想我吗?”燕小徽听到路鸣没事,也就开心了,刚才她的确有些害怕了。
“燕医生,你们两这是什么关系?”医生也笑了。
燕小徽在医院里倒不倨傲,而是待人很亲切,可是没人敢跟她开玩笑,更没人敢追求她,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世和来头。
“他是我哥兼男朋友。”燕小徽笑道,很自然地套住了路鸣的胳膊。
那位医生摊摊手,做了个绝望的姿势,这是什么关系啊?哪有把自己哥哥当男朋友的?难道是传说中的情哥哥?
“小徽,你别胡闹了。”路鸣这会觉得好一些了,有力气说话了。
燕小徽不放心让路鸣自己走,不管路鸣怎么保证自己没事了,她都不答应,最后她请了假,开车把路鸣送回寓所。
“公寓品质还不错,就是房间太少了。客厅也不够大,来个客人都没地方坐。”
看到路鸣住的公寓,燕小徽品头论足起来。
“这在上海就够好的了,不是爹娘支持,我哪里买得起啊。”路鸣苦笑道。
他住的寓所当然无法跟盛家和燕家的宅邸相比,那是一座小池塘和一片大湖的区别。不过这座公寓大楼里住的可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且是外国人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