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人,路鸣更是气得发狂。
“刘四,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路少爷,你先别急,也别发火,听我解释一下你就明白了,我昨晚就来了,在这儿等你一天一夜了。”
此人名叫刘四,外号青皮,是刘三狠的得力助手。
“好吧,你说吧,等我想干嘛。”路鸣勉强让自己沉住气,要是刘四今天不说出个子午卯酉来,他就算跟刘三狠彻底翻脸了,哪怕你死我活呢。
“路少爷,是这样啊,那天你和袁小姐砸了我们的场子……”
“停,我只是去吃讲茶的,明珠也只是为了我去的,没有动你们的任何东西,何来砸场子一说?”
“路少爷,您也是聪明人,见多识广的,你们两个削了三爷的面子,那可比砸场子更严重啊。所以啊……哈哈。”刘四尴尬一笑。
“所以你们就来报复,把我这儿砸了?!”路鸣心头一沉,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个说来不好意思啊,你们前脚一走,三爷就让我带几个兄弟请你们回去,结果到了这儿发现没人,几个兄弟有些情绪失控,就拿这里的东西出了顿气,等三爷派人来让我们收手时,这屋里已经不剩什么了,哈哈。”刘四又是尴尬一笑。
“然后呢!”路鸣浑身已经涌起一股无法言状的愤怒。
“然后就是很简单的事了,砸了你的东西就得赔偿不是,三爷说了要表现出诚意来,加倍赔偿,所以我们兄弟又去给你买回来全套的家具,可都是红木的,你瞧瞧,这比你原来那套松木的强百倍啊。”
路鸣走进去一看,顿时转怒为喜,果然如他所说,里面的办公桌椅,书柜、衣柜、床榻全都换成了红木的,而且是上等红木,屋子里也收拾的一干二净,就连他的东西也都原位摆好。
“嗯,你们这事办得很地道,替我谢谢三爷,既然是这样,每过一两年,欢迎你们再来砸一次。”路鸣哈哈笑道。
“呀,这种赔本的事我们顶多也就干一次,多了赔不起,这是钥匙,你收好了。”刘四说着把一串钥匙扔给路鸣。
“钥匙都在这儿了,路少爷不用怀疑我们私自留下钥匙,我们想进哪个屋子,根本不用钥匙,一脚踹开就是了。”刘四说完扬长而去。
路鸣开心地送他下楼,出大楼后还依依不舍道:“欢迎你们常来踹门啊。”
刘四气得一句话不说,坐上黄包车就走了。
路鸣回来后,看着这套家具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他原来置办家具时也是想弄一套这样的家具,可惜他当时花的是父母的钱,不好意思大肆铺张,只好买了套松木的先用着。
“哎呀,真是好东西啊,刘三爷讲究人嘛。爽快爽快!”路鸣摸着光滑如镜的家具赞道。
“不好!”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急忙移开墙上的画框,露出里面的保险柜,打开保险柜后,他才放下心来。一切都是原样,没人动过。
保险柜里面倒是没有贵重物品,主要是有一把手枪,还有一盒子弹。
路鸣不是怕别的,而是怕手枪被歹人拿走,用这把枪打死了人再嫁祸于他,他的麻烦就大了。
这把枪是张子扬从黑市帮他买来的,说是有这玩意能壮胆,以防万一,以备不测。虽说黑市买的枪很难追查,但是如果有人耐心细致地追查,一样有线索可循,顺藤摸瓜最后还是能找到买枪的主。
看来枪藏在这里也不算安全。
既然有人能砸开门进来,那么撬开保险柜也不是不可能。
他犹豫着要不要把枪拆成零件,然后扔进黄浦江,一了百了,省得烦心。
想了半天,他还是把枪放进去,然后关好保险柜,又把画框移回原处。
他走进小厨房,烧了开水,然后煮了一壶咖啡。
他端着咖啡杯回到办公桌前,静静地想着这两天来发生的事。
对他触动最深的自然就是盛慕仪的案子,这件案子已经占据了他整个身心。
盛有德的话也对他触动颇深,他从来没想到,在外人眼里庞然大物一般的盛家已经处在岌岌可危的境地。
“会不会是盛伯伯神经过敏啊,患上被迫害恐惧症了?人上了岁数就容易疑神疑鬼。”他心里苦笑着想到。
很难想象会有人敢向盛家下手,盛有德是什么人,不仅是上海滩首富,跟官场、商界、帮会都有极深的渊源,跟上海的各大洋行、银行、租界势力都有私下往来,随便跺跺脚上海滩都会颤一颤。
对这样的家族动手,即便是外国的洋行、银行,甚至国际金融家也没这么大的胃口吧,他们不怕被撑死?
路鸣的确感到难以置信,然而盛慕仪的失踪,以及盛有德托孤式的态度却又表明:已经有人对盛家下黑手了。
究竟谁是这个行动的幕后策划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