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变活人是不可能的,我想这中间一定有别的缘故。”路鸣淡淡说道。
他不相信现实中真有不借助道具、通道把一个大活人变没了,再变回来的戏法。
“别的缘故?你是什么意思,说说想法看。”张子扬感觉他们又找到了共同商讨案件时的那个特殊按钮。
“我暂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现在能做的就是收集有用的线索,然后找准突破口,找到事件的核心,那样才能接近真相。”路鸣想想道。
“你说的好听,这案子根本就没有你说的线索,连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别说有用的了!”张子扬叫嚷起来道。
“怎么了,昨晚在采莲那儿跪搓板了?火气这么大?”路鸣笑道。
“去你的,我什么时候像你那么窝囊啊,膝盖的茧子都有二尺厚了。”张子扬急了。
“我看你是想偃旗息鼓的意思,怎么神探也有认怂的时候啊。”路鸣笑道。
“是另一码事,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你说我看着盛和纱厂不是蒸蒸日上吗,就买了他们的股票,谁想啊,刚把钱投进去,就出了这档子事,结果钱都打水漂了。”
路鸣哈哈大笑起来:“瞧你这点出息,我说你一个拿薪水吃饭的玩什么股票啊,那就是杀猪的地方,小户、散户都是被宰的猪仔嘛。”
张子扬整天做发财梦,路鸣觉得是可气又好笑。
“不对啊?”他马上回想起来,揪住对方的领口,“盛和纱厂和钱庄都没上市啊,你怎么可能买他们的股票?”
“这个……”张子扬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说不出来了。
“你买的是黑股票?!”路鸣是真生气了。
“好像,是……吧。”张子扬哑了。
“什么叫好像是啊,究竟是不是?”路鸣问道,其实他心里已经明白了。
“就算是吧,我也搞不懂,大家都是跟着做嘛。”张子扬嗫嚅道。
路鸣气的说不出话了,抬起脚来,做出要飞腿打击对方的姿势。
所谓黑股票其实是赌局,设赌的人仿照股票市场,售出没有上市的企业的股票,然后一堆人在里面买来抛去的也煞是热闹,看上去就跟正式股票市场一样,只不过卖股票的不是企业,而是设赌的庄家。
当时上海滩不但有黑股票,还有黑彩票,**彩四喜彩等等更多,至于赌场那就遍地开花了。
“输了多少?”路鸣说着就掏出皮夹。
“别,我不要你的钱。”张子扬急忙按住他打开皮夹的手。
“我是借你的推荐发了大财,一年两万大洋,分你一半吧。就这一回,以后没了。”路鸣笑道。
“少来,跟我的推荐没关系,我无功不受禄,这样吧,我赔进去一千大洋,你给我这个数就行。”张子扬道。
“好吧。”路鸣拿出一张一千大洋的银票递给他。
张子扬也不客气,接过钱,放在鼻子上嗅了嗅,塞进口袋里。他现在穷的全身叮当响,他的相好长三书寓的采莲,虽说不坑他的钱,他也没脸跑人家那里吃软饭啊。
他跟路鸣是过命的交情,在钱财上两人随意惯了,谁有就花谁的。
“那两个保镖你盘他们的底儿没有?”路鸣问道。
盛慕仪有四个保镖,当时在门外守候的是两个,路鸣问的自然就是这两个人。
“问了,他们没有案底,身家清白,我看不像,怎么你怀疑他们?”
“第一嫌疑人应该就是他们两个,或者是盛慕仪和他们串通好,进去后偷偷出来溜走,他们两个为她做假证。”
“说不通啊,你说盛大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走随时可以走嘛。”张子扬连连摇头。
“合不合理先放一边,咱们只是探讨事情发生的可能性。有一种可能不能排除,就是盛慕仪主动出走,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外人收买了这两个保镖,把盛慕仪绑架或者谋害了。”
“这种可能性我不是没想过,可是你怎么看这条挂链的呢?”
张子扬走过去,拨了拨挂链道。
“这条挂链只有在里面才能挂上,在外面根本挂不上,我试验过几十次,什么办法都用上了。”
“这的确是个问题啊。”路鸣望着那条挂链感觉碰壁了。
“即便按你说的那两种可能,这里面也必定要有一个人挂上这条挂链,然后再想法出去,既然没从房间的大门出去,也没从窗户出去,这人哪去了呢?”张子扬道。
路鸣又看看四周的墙壁,走过去敲了敲。
“你别费力气了,所有的墙壁都是实心的,没有夹层。我每个地方都敲过了,建筑图纸我也看了,墙壁为了保温和隔音,足有一尺厚,但绝对不可能做出能藏人的夹层。再者说,即便有夹层,总得有扇门进去吧?”张子扬把他辛苦几天的勘察结果一股脑儿倒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