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道亮点落下去的方位,竟然是市中心!
苏比安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心里默默祈祷,是自己想错了。
如果真是导弹,这枚导弹打在什么地方还在其次。
真正要紧的是,谁发射了这枚导弹,是什么用意?
想到这里,苏比安就觉着心乱如麻。
然而,在下一刻,他的祈祷宣告成空。
那道亮光突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加速下落。
下一刻,轰隆一声巨响,响彻了整个城市的上空。
所有人都看向了爆炸的中心。
有惊讶、有恐慌、有愕然、有不知所措、也有不可思议……
杜飞则通过视野同步看到了整个过程。
从那个亮点不断放大,直至突然加速下坠命中目标。
随着一声巨响,耀眼的炽热光芒瞬间吞没了整个建筑物。
紧跟着就是一股强大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
房源几公里内的窗户瞬间被震碎。
距离比较近的房屋建筑甚至直接被摧毁。
在这一瞬间,不知道多少人被波及丧命。
位于爆炸核心的那座建筑直接被彻底摧毁了。
杜飞有些低估了升级后这枚导弹的威力。
爆炸的光芒消失,透过升腾的烟尘勉强能看见爆炸后的场景。
原本还算宏伟的建筑,此时真的只剩下了一片废墟。
杜飞不确定苏哈图是否被炸死在里边。
但可以确定,刚才只要他在那里边,应该是死定了。
可惜,因为距离遥远,杜飞事先无法确定他的行踪。
不过退一步说,就算苏哈图没死也没什么。
今天这一导弹下去,整个局面将会出现极大变化。
原本苏哈图能上位,除了当初苏家诺大意了,在左右两派中间没当好这个裁判员。
另外两个原因则是美果的支持和苏鹅的绥靖。
让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清理内部的公党及其支持者。
但是现在,随着这一枚导弹在落下去情况彻底变了。
当下能打出这种导弹的,只有美果和苏鹅。
不管是谁干的,对于苏哈图来说都是极其不利的局面。
如果是美果干的,说明他失去了最强的外援。
要是苏鹅,则说明苏鹅改变了之前不闻不问的态度,并给出了最激烈的反击。
而在这一刻,王玄终于恍然大悟,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在他的眼眸深处,抑制不住的浮现出惶恐的情绪。
他见过飞机大炮,甚至见过在恐怖的地毯式轰炸。
可是这种远隔数百里上千里,直接发射过来一击命中的武器,还是令他一阵阵心季。
同时他直觉,这枚导弹肯定跟杜飞有关。
王玄立即跟苏比安说出自己的想法。
却直接被苏比安摇头否定:“不会,导弹没有那么简单,不可能说发射就发射。在发射前必须加注燃料,定位目标,非常复杂,没有专业人员支持根本打不出来。而且这枚导弹的威力非常大,种花的导弹达不到这个水平。”
王玄皱眉,虽然心里觉着不对,但他对导弹的常识空白太多,仅凭感觉根本没有说服力,索性闭嘴。
苏比安则心不在焉。
他在等电话。
刚才的爆炸基本可以判定是独立宫的方向。
但目前不确定他叔叔的情况,苏比安不能轻举妄动。
他手里掌握着近卫师将近一半的兵力,这种时候如果苏哈图还活着,一定会第一时间找他。
到时候他就可以借护驾之名拿到更多权利。
但如果苏哈图直接死了,情况对他就不太有利了。
因为他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苏哈图突然死亡会造成太多不确定。
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苏比安立即快步走过去:“喂,我是苏比安……好,我明白!……叔叔,他怎么样?……好的,好的……我马上在到。”
撂下电话,苏比安的表情愈发严峻。
刚才来电话的是他婶婶,让他立即带人过去。
虽然电话里他婶婶说苏哈图没事,但苏比安并不乐观。
如果苏哈图真没事,不可能连个电话都借他人之口。
就算还活着,肯定也受了伤,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过这对苏比安却是一个机会。
立刻过去,接管兵权……
与此同时,在雅佳达的上空,无数道电波向世界各地传播出去。
在这一刻,这里大概成了全世界电报最繁忙的地方。
无数个国家向本国报告了这边的情况。
远在太平洋对岸,正在安纳伯格庄园度假的妮可松被秘书临时叫醒。
看着刚收到的,来自印泥的电报,不由得皱起眉头。
抬手使劲捏了捏鼻梁,看向旁边的安全秘书:“你确定今天不是愚人节?”
安全秘书耸了耸肩:“大统领先生,我很确定。”
妮可松闭上眼睛,用手揉了揉脸。
披上睡衣从床上走下来:“鹅国人是不是疯了?”说着去旁边倒了一杯威士忌,顺便用手指了指太阳穴:“我是说,他们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为什么要打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因为那个……他叫什么来着?”
“苏哈图~”安全秘书提醒道。
妮可松无所谓的撇撇嘴:“管他呢~难道就因为前两年,这个苏……”
“苏哈图~”
“苏哈图杀了许多公党的人?如果这样的话,早干什么去了?”
安全秘书半开玩笑道:“您知道的,列昂尼德经常会有些别开生面的想法。”
尼克松耸耸肩,呷了一口酒道:“谁知道呢~总之让外教部的先生们去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而在世界的另一头,黑海沿岸的度假胜地索契。
即便是苏鹅的最南方,在这个季节依然寒风凛冽。
一座海边别墅里,一名身材高大的老人站在壁炉边上,手里握着一只水晶杯,轻轻晃动里面的伏特加。
在旁边,一名穿着军装的金发青年正在汇报情况。
末了道:“书记同志,以上是印泥方面刚传来的消息。”
老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伏特加才道:“确认苏哈图的情况了吗?”
青年道:“暂时还没有,导弹的落点距离他的办公室还有一段距离,存在很大生还的可能。”
老人点点头:“确认不是我们的潜艇?”
青年道:“刚才已经跟安全委员会确认,近期我们没有任何军舰在印泥附近海域活动。”
老人皱了皱眉。
却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电话突然响起。
青年过去接起来,看向老人道:“是外教部的柯洛米克同志,刚才美果人主动通话,询问我们导弹的问题……”
老人走过去,伸手接过电话:“喂,我是伯雷日涅夫……”
杜飞并不知道,他这一发导弹打出去,已经牵动了全世界的目光。
在观看了爆炸效果后,他就断开了视野同步。
却并没有让小黑和小黑2号回来。
这边暂时不缺它俩,正好留在那边作为移动观察哨。
完事儿,因为消耗了不少精神力,杜飞不由打个哈欠,一阵困意袭来。
当即叫上慈心若无其事的离开这里。
除了那个大水泥坑里留下一片焦黑,谁也想不到就在十几分钟前,在这里发出了一枚可能改变世界的导弹。
顺着原路回到放置自行车的地方。
因为有些犯困,这次杜飞让慈心骑自行车,他则腆着脸坐到后车架上回到城里。
杜飞没打算再参与黄家的事情,索性也没去唐人街。
径直回到之前下榻的酒店。
这时在城南的方向,能听见非常密集的枪炮声。
应该是黄家和游击队的联军正在攻击巴姆多的军营。
虽然之前击溃的巴姆多带来的三千多人,但巴姆多的总兵力在万人左右。
仅仅驻扎在泗水的也有五千多人。
这三千多人溃散后,有些直接当了逃兵,还有一些回到军营。
好在黄家这边动作非常快,稍作休整就攻了过去,敌人还没缓过来又被打个措手不及。
杜飞听到动静,也没派乌鸦过去查看。
如果这样还拿不下两千多人残兵,黄家干脆也别玩什么造反了。
果然,枪炮声仅仅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就偃旗息鼓。
结果并没有悬念,事实上在黄德禄、黄德彪跟黄战斗带人抵达的时候,军营里早就先乱起来。
之前发现巴姆多已经死了那些军官和私兵,提前跑回来想要多捞些好处。
但守在军营的人不明就里,当然不能坐视不管。
结果双方对峙起来,有的士兵一激动就说出了‘巴姆多都死了,你们还守着什么’的话。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那些留守士兵也一下慌了。
恰在这个时候黄家的队伍过来,这仗还怎么打。
要不是军营修筑的相当坚固,有不少掩体塔楼,占着地形优势,根本都不用打。
仅仅半个多小时就解决了战斗。
至此,黄家算是占据了整个泗水城区。
杜飞却在酒店倒头就睡,等再睁开眼睛,外边都天黑了。
从床上爬起来,陈了一个懒腰。
窗外的城市黑漆漆一片,只有稀疏的几点灯光。
应该是实行了宵禁。
黄家立足未稳,泗水城里的华人毕竟是少数,未免出现意外更应该十分谨慎。
杜飞揉了揉肚子,倒了一杯水漱口,从随身空间拿出一些食物填填肚子。
随即心念一动,再次开启与小黑的视野同步。
还是在独立宫前面的纪念碑上。
这座纪念碑的质量不错,并没有在爆炸中倒塌。
之前因为太仓促,杜飞也没看太清。
此时烟尘都散了,可以仔细看了。
原先的建筑彻底变成了废墟,四周打着探照灯。
废墟上有不少工作人员正在搜救幸存者。
只不过在杜飞看来,这种救援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
都炸成这样了,当时在地表建筑里的人活不下来几个。
除非在地下室里,而且不在导弹的爆炸中心。
但话说回来,这下面的地下室肯定不止一个秘密出口,估计里面的幸存者早就顺着别的出口跑了。
杜飞看了几眼,便收回了视野。
现在半夜三更的看不出什么,接下来就看各方的反映了。
与此同时,在独立宫下面十几米深的地方。
这下面的地下室足有七层,最深处达到二十多米深。
一旦爆发战争,就是最安全的地下指挥所。
此刻位于地下四层的小型医院内。
苏比安站在病床旁边低着头,左半边脸肿起来。
苏哈图则坐在床上,脸色煞白,目光阴鸷,却中气十足的呵斥道:“我还没死呐!你想干什么?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苏比安一句话也不敢收,承受着苏哈图的愤怒。
直至苏哈图气息跟不上,呼呼直喘,他连忙道:“叔叔,我错了,您打我骂我都行,可别气坏了身体。”
苏哈图的侄子不少,为什么苏比安最得重用,不是没有道理。
苏比安在苏哈图面前,绝对是听话的乖宝宝,相当会来事儿。
苏哈图“哼”了一声。
其实他对苏比安并没有动真怒,否则就不会让他到面前来。
他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发泄。
堂堂印泥的大统领,竟然让人把家给炸了,还差一点就把命丢了。
想到这里,苏哈图就不由得压根儿直痒痒。
转又看向左边肩膀下面,光秃秃的缠着绷带,心中的恨意更浓。
这次他虽然逃过一劫,却被一块水泥板砸中,不得不截断了一整条胳膊。
这时,外边传来敲门声,随后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正是苏哈图的妻子,低声道:“莫桑部长来了。”
“让他进来吧~“苏哈图调整一下情绪,示意苏比安到旁边站着。”
骂归骂,打归打,在这时候,他最信任的还是这个侄子。
可惜两个儿子不争气,眼睛里只有钱,没一个愿意从军。
原先他年富力强,还没觉着怎么样。
但这次,受伤后的虚弱,以及苏比安的一些举动,让他有些后悔太溺爱儿子了。
片刻后,一名秃顶的中年男人从外边进来。
正是印泥的外教部长。
眼睛飞快的在苏哈图断臂的地方扫了一眼,不由吃了一惊:“哈金,你这……”
他是苏哈图的同乡加同学,绝对的心腹。
也是事后第一个见到苏哈图的高级官员。
虽然早知道苏哈图受伤了,没想到伤的这么重,竟然需要截肢。
苏哈图则装作浑不在意的看了看断臂,哈哈大笑道:“不用担心,只是一点小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