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神色平静,瞳眸深处有淡淡忧郁的伤感,“许智18岁那年夏天接到了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她想唱歌,但是她的养父母不同意她去北京,她还因为这个问题,跟王跃飞大吵了一架。面对着两难的抉择,许智做了一个决定。她提前准备好一根钢丝,然后从阳台跳下,将身体切割一分为二。许智以出去旅行为借口,找了一个偏僻地方修养了一个月。然后我就变成了另一个许智。”
“许智让我留在明德,自己去了北京。她和我商议,可以隔一段时间就互换位置,体验两种人生,可才过了半年,许智她就厌倦了北漂的生活,说她不再热爱唱歌,回到明德要求和我再次互换。”
“那次互换之后,我开始代替她去外地求学。而许智开始教书、恋爱结婚……我真的很爱唱歌,但又怕被你们妖管局发现我。 我不敢签约公司,只敢偷偷找一些小地方唱歌。每天从东五环的酒吧转场去南三环,花两个小时换乘,和几个人合租了一间隔断,没亲人,没朋友,不知道下一顿午餐在哪里。即使是这样,只要能唱歌,我就很满足。”
郝运听得有些动容,有些情绪跟着她的话语一点点沉入深渊。
吴爱爱皱眉,继续问, “后来你们还有联系吗?”
胡笑如实回答, “后来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她也不再提交换人生的事。 直到前几天,她打电话给我,说有急事让我回明德。”
“刚开始谈得挺好的,我们还一起唱歌叙旧。 但后来,许智开始说她生活不幸福,说她丈夫出轨。她要我们的生活再次互换,她现在想要体验解脱和自由。 她还让我去看望父母和孩子,体验一下家庭。但这次,我没有同意。我告诉她,我的人生属于我自己,她也该对她的生活负责。许智当时就崩溃了,她说我是她创造出来的,没有她,我根本就不存在。于是,我们大吵了一架,谁也不肯退步。”
“后来,许智从厨房拎出刀子,她威胁我,要让我消失,我躲开了。在一片混乱里,许智不小心将刀子插进了她的腹部。我想要报警,却被她打落电话。她握住腹部的刀子,想要横向割裂自己的身体,想要再造出下一个分身。”
“她已经疯了……我只能逃走……”
吴爱爱还是不信任地审视着她, “如果人不是你杀的,那你跑什么?”
胡笑抬眸, “我是蚯蚓分身,一直以来都没有注册身份,如果被妖管局发现,我就不能留在北京唱歌了。”
吴爱爱皱眉,还是不信,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有证据吗?”
胡笑点点头,掏出手机,“我有个习惯,就是在弹奏的时候录音。我去许智家时,无意弹起吉他,习惯性打开手机录音软件忘了关掉,录下了我们之间的对话,你们可以听一下。”
“好!”吴爱爱接过手机,打开录音听。
录音内容,果然和胡笑说的一模一样。
吴爱爱叹了一口气,总结说,“真相已清晰明了,许智的死确实是自杀。不过胡笑也有防卫过当,隐瞒逃避之责。”
郝运听到这句话,一颗心总算落了地,又感激又感动。
他见吴爱爱的杯中空了,就准备热情地给她倒水,谁料水壶忽然被制服男抢走。
制服男一边殷勤地给吴爱爱倒水,一边拍马屁,“我们一定严惩!马上将胡笑驱逐! ”
郝运皱眉,想插话, “那个……”
制服男直接忽略他,再次抢先走到吴爱爱身前,热情地说,“吴探长,我在酒店订好了房间,您二位随时可以入住。”
郝运无奈揉了揉眉头, “那啥……洪探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
洪探长看都不看他一眼,全部视线都落在吴爱爱身上, “我刚在附近的饭店订了包厢,咱们一起吃个晚餐……”
“不去!不吃!”吴爱爱打断他,又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郝运,转而开口,“洪探长,你看你踹我也踹了。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洪探长一愣,立马点头, “您说您说。”
吴爱爱看了一眼郝运,又看了一眼胡笑,说,“胡笑留在北京,是为了唱歌,也不容易。希望您网开一面,给她办理通行证。但也要将功赎罪,就是必须要定期以许智的身份,回明德去看望许智的养父母。”
“……!”胡笑吃惊地看向她,以为是听错了。
郝运抬起头来,露齿一笑看向吴爱爱,眼神里充满惊喜。
吴爱爱心脏猛烈跳动几下,下一瞬又重重沉下去,她偏开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十分钟后,一辆出租车停在小巷外的路边,郝运二人准备离开,又遇到联络站站长和他秘书。
郝运上前和小黄狗模样的刘站长打招呼,拉起小黄狗的狗爪,“多谢刘站长几天来的照顾。您真是……”
小黄狗没理他,王秘书打断了他的话,“郝同志,今天刘站长请病假没来,这个……是一条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