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先大方地打招呼,“齐夏,你好。”
“啊!”齐夏吓一大跳,手忙脚乱拿起假发往头上扣,“你,你是什么人?!”
郝运戴着眼镜和记者证,拿着小本子装模作样地坐在齐夏面前,表情认真,“你好,我是《娱乐周刊》记者。最近在打造一期《遗落的歌星》系列。您在学校读书期间,有没有听说有个叫许智的同学?”
齐夏警惕地看着他们,“小智?毕业后从没联系过。不好意思,我马上还有活动,帮不了你们。”
齐夏做出送客的姿势。
郝运眼神一黯,停顿了几秒,然后下了决定般忽然摘下眼镜,取下记者证。
“你——要干什么?”齐夏警惕地盯着他,生怕他是什么变态分子,要攻击自己。
郝运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凝重,痛苦地说,“老实跟您说吧,记者身份只是我的幌子。我实际上是许智的老公。”
“啥?!”齐夏和吴爱爱同时目瞪口呆。
郝运夺过齐夏手中的烟,吸了一口,惆怅低头,仿佛进到与许智的回忆里。
他的表情认真而沉重,“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是在同一间福利院长大的,小时候在福利院玩过家家,我一直是她的固定老公。那当然不是真的,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话。但我当时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我一直觉得,长大之后我们也会在一起的……”
齐夏和吴爱爱听得入神,身子齐齐向前倾。
““她的确是孤儿院长大的……””齐夏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
郝运难受地叹气,“后来,孤儿院来了一对夫妻,他们看中了我,想将我收养,而我不愿意。那天,许智帮我引开了福利院的人。我跑了出来,但许智被抓了回去。那晚之后,她顶替我被那对夫妻收养走了…… 这么多年,我对她一直念念不忘。直到前天,我得知自己已经是癌症晚期。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忽然想起小智,觉得再没与她见面,是今生最大的遗憾……”
“……”吴爱爱听得心口闷得难受,分不清自己心中的酸楚到底是为了什么。她明明知道郝运是权宜之计在说谎,可是她还是不想继续听下去了。
齐夏听得眼泪一下子忍不住就流了下来,“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感情,你也真的不容易。”
郝运点点头,偏开头,似是在抹眼泪。
齐夏看得实在于心不忍,终于犹豫着开口,“其实小智,我偶尔有联系的……她不让我告诉别人,但你这情况实在特殊。”
郝运惊喜地抬头看向她,“那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吗?”
齐夏叹气,“她具体住哪,我并不清楚。但许智去唱歌的几个小酒吧,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自由自在,不像我,为了赚钱,整天装白痴。”
“太感谢了!”郝运两人表示感谢,起身准备离开。
齐夏猛地想到什么,忽地叫住二人, “哦,对了,她改名了,现在叫胡笑。”
“好的,我记住了。胡笑。”郝运沉声说,声音如一抹清淡的月色,温柔又感伤。
很快,郝运和吴爱爱就打出租车来到了酒吧一条街,找到了星月酒吧。
霓虹灯招牌在夜色中闪烁。
郝运站在门口,目光落在黑板上,站住了脚。
黑板上写着:时间:19:00~21:00
演出歌手:胡笑。
“她应该就在里面。”吴爱爱肯定的说。
这时,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从里间飘出,有人在唱莫文蔚的《哪怕》,“如果有如果,也要这样过,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我……”
郝运二人循着歌声进门,只见一个和许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坐在舞台中央,姿态慵懒地对着话筒唱歌,“记忆会模糊,心却更清楚,哪怕说相遇,是离别开始……”
郝运看着灯光下胡笑那张被光晕笼罩的动人面庞,心脏仿佛触电,千万种的情绪和感触如海潮般将他吞没,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四肢也无法再动,只能静静凝望着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