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运重新转过身看向她，认真解释说，“领导，这不是迷信。背口诀的意义不在于它的内容，而是在您激动的时候，转移注意力，你要背不下来，背点别的也行。乘法口诀您能背下来吧？”

吴爱爱没再言语，二人并肩走向出勤车，车子疾驰向明德月河公园。

一路上，郝运都在仔细看她嘴型，像是真的在默念乘法口诀。

他心底有些暖暖甜甜的，他的领导，其实是嘴硬心软。

周末下午的公园，阳光正好，众人休憩游乐，一派休闲之景，有很多狗主人在遛狗。

在中心区绿莹莹的草坪上，也聚集着一些流浪狗，正零零散散的晒太阳，懒洋洋地睡午觉。

喷泉池旁边，小卞正在一件件脱衣服，他将脱下的衣服一件件递给万晓娟。

万晓娟不耐烦说，“你就放一边呗，递给我干吗？狗还没出来，你先隐形了。”

“我——”小卞嘴巴笨，半天也接不上话，一张脸倒是憋红到了脖子根。

万晓娟不再理会他，从包里掏出狗粮，放进投食盆。

没一会儿时间，三五流浪狗出现，围着狗盆吃了起来。其中一只胖胖的杂毛狗，拼命往前凑，万晓娟认出了这只狗，忍不住喊道，“吴大爷？你怎么在这里？”

杂毛狗抬头望向万晓娟，眼神满是惊愕。

万晓娟无奈，继续问下去，“上个星期刚给你做过心脏搭桥手术，您怎么又跑出来了？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

吴大爷见躲不过，只好赶忙说，“万大夫，别生气。我就是路过……你别误会。这就回去……”

万晓娟一转身，感到脚踝碰到了什么东西，可是低头看的时候，地上却什么都没有。

万晓娟叹气，“小卞！ 是不是你？”

空气中传来小卞的声音，辩解说，“不是我！”

万晓娟抿唇，用力一脚狠踢，小卞发出一声闷哼，只能显形。

万晓娟气愤地问，“你躺我脚旁边，是想干嘛？”

小卞脸红如潮，“我没恶意，就是想……贴身保护你。”

“你——一边去！”万晓娟气得无语。

又过了半个小时，万晓娟喂狗喂累了，坐在花坛边上休息。小卞坐在她旁边。

万晓娟狂打了几个哈欠，终于撑不住了，头昏昏沉沉地靠在小卞肩膀上，睡着了。

小卞整个人瞬时僵住，不敢动弹，一股热血上涌，令他脸红如火。他偷偷斜瞥着万晓娟的睡颜，脸上泛起红晕，脑中闪过种种幻想——

这时，万晓娟已经醒了，一抬头，她就看见小卞正沉溺在幻想中，脸都快笑僵了。

万晓娟嫌弃地看着他一眼，打开手机，按顺序回语音短信，“查理，晚上的餐厅我订好了，不见不散咯…… ”

“小宝，明天下午有空吗？一起喝个咖啡。”

小卞惊醒，摸摸自己的脸，全是口水。

万晓娟瞥他一眼，“想什么呢？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小卞赶忙解释，“没啥…… ”

万晓娟也不继续追究，又问，“我刚睡着的时候，你有见着泰迪吗？”

小卞继续摇头，“没……”

万晓娟看看手表，“还一小时下班，再等等吧。”

小卞用余光偷瞄万晓娟的手机，心乱如麻，“万大夫，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怎么不找男朋友啊？”

万晓娟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回的这些人全是啊。”

小卞目瞪口呆，最后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情，才又说，“我是说那种长期的、稳定的、正经的…… ”

万晓娟脸色一冷，“你是说，谁不正经啊？”

小卞赶忙摆手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您就没想过要找个结婚对象吗？”

万晓娟很正经地看着小卞，一字一顿地说，“第一，我不缺安全感，第二，我也不缺钱。男朋友嘛，有感觉了就在一起，没感觉了就分开。这个没了，就再换一个，好过被感情绑架。刘主任结婚倒是早，现在过得怎么样？”

小卞鼓起勇气，低着头说，“红姐的私生活我不方便评价……我只知道…… 不管算不算男朋友，对方都得是个诚实可靠的人，最好……最好还在同一个行业工作，知根知底……”

万晓娟无所谓地根本没在听，继续回复微信语音，“Jason，之前我们就说过，只谈感情，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你可以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

小卞在一旁，心情越发沉重，垂头丧气地不再多说。

远远地，有只泰迪躲在树丛里，探出一双眼睛在暗中默默观察。这女人身上有一股兽医味儿……

很快泰迪转身离开，消失在树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