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爱爱不停甩着相纸，等待它显相。

郝运好奇凑过去问，“领导，这就是手册上说那个鉴妖照相机？”

吴爱爱点头，“嗯。”

郝运眼睛亮起来，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蔫坏的笑意。他假装拿起把玩，然后忽然用镜头对准吴爱爱。

吴爱爱一下子就发现他的小动作，她不耐烦地拨开镜头，“别他妈对着我！ ”

郝运立马解释，“领导，我……不是有意的，那我能自拍一张吗？”

吴爱爱抢过相机，不满骂道，“自拍个屁，这相纸很贵的！ 押他去审讯室。”

郝运带白发男前脚刚刚离开，后脚相纸开始显影，上面是一条穿着衣服的金鱼。

妖管局审讯室内，桌上放着一把枪和一个黑色笔记本，还有一片伪装用的假胡子。

周黒丫抓起桌上的枪，迅速对准白发男，叩响了扳机——嘭！枪里打出一团彩带，是把玩具枪。白发男眼皮也不抬，处变不惊。

郝运翻开黑色笔记本，笔记本第一页写着茶馆的地址——明德市东城区福兴路 39 号，再往后翻一页，是一段独白。

郝运拿起来念，“当明日的太阳升起，我将走上一条不归的道路。如果能够制裁邪恶，我愿独自步入黑暗…… 这还是个有文化的杀手。”

吴爱爱夺过笔记本，直接开始审讯，“姓名！ ”

白发男人面无表情，“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Kevin 周继续审讯，“不说是吧，那你说说是谁雇你来杀人的？ ”

白发男人依旧面无表情，“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Kevin 周换个审问，“那为什么要拿一把玩具枪杀人？ ”

白发男人还是面无表情，“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吴爱爱恼火了，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喝道，“复读机啊，来来回回重复这一句？！”

白发男这次索性闭目凝神，不再开口，也不再回应。

众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就准备从别处下手。

几分钟后，Kevin 周和吴爱爱带着白发男的照片走进户籍中心。

Kevin 周敲敲玻璃柜台的门，客气地开口，“红姐，能不能麻烦您查查， 这条金鱼精的详细资料。”

刘小红接过照片，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不老余么，抓他回来干嘛？”

吴爱爱解释说，“他是被逮回来的杀手。红姐，您认识他？”

刘小红险些笑喷，“狗屁杀手，他是我那片儿的水管工老余。”

吴爱爱越发不解，“那，您知不知道他是哪个组织的？ ”

刘小红爽朗笑起来，“管儿工有什么组织啊， 就建材市场外面蹲一溜，算不算？”

吴爱爱和 Kevin 周都若有所思，两人对视数秒后，瞬间各自撤离。

吴爱爱一出门，就转身避开Kevin 周，立马给万晓娟打电话，“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红姐确定老余就是水管工，但他死活坚持自己是个杀手， 可问到具体情况，他又什么都不回答。我觉得他精神是不是有点问题？”

好帮手情趣用品店里，一个浑圆而丰满的臀部摇曳生姿。万晓娟扯下衣架上的白大褂、空中一掀，一套，瞬间由火辣情趣店老板化作一副法医专家的打扮。她打开一侧的冰箱，冰箱里一排胡萝卜，下一排是泡着各种器官的瓶瓶罐罐。她拿出一根胡萝卜，边啃边听吴爱爱的电话。

万晓娟咬一口胡萝卜，“是不是精神问题要做过检查才能确认。如果是金鱼妖，倒有可能是洄游症。”

吴爱爱皱眉，“啥意思啊？ ”

万晓娟解释道，“这是他们族群老化后的一种典型症状—— 他会失去短期记忆，周期性重复某一行为，一般来说，这个行为会是他长期记忆里比较重要的事。”

吴爱爱点点头，挂掉电话。

她回到办公室后，看着白板上的案件笔记，沉思自语，“老余每次“杀人”都在茶馆，说的话也差不多…… 如果真是洄游症的话，那这个杀人行为就是他记忆里很重要的事。那么，他很有可能曾经去茶馆杀过人！”

郝运漫不经心地说，“他也很有可能只是一精神不正常的老头。”

话毕，他话锋一转，激动地凑上前，格外热情体贴的建议，“领导，看把您辛苦得，一身汗。我觉得工作要劳逸结合，有一个泡澡特别好的地方……”

吴爱爱似乎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而是眼神一凛，站起来就走，“立马跟我再去趟茶馆！”

郝运婉转的铺排还没完，话语全部卡在喉咙里，人就已经被吴爱爱一把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