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应道:“好,好,就听夫人之言!”迈步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与陈芷说道,“少君,咱们就说定了,你这两天便派人邀请你的宗族近亲,后日我设宴款待他们。到时,把陈公、长文也都请来,不醉不休。”
走没几步,又一个妇人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这妇人问荀贞,说道:“夫君是要去西院么?”
陈仪亲自监工,给荀贞建造的这处宅院,前为会客之所,后为荀贞和他的妻妾们的居住之处,居住之处分成了几个院子,荀贞现所在的是主院,西院是给邹氏居住的院子。
荀贞虽然不是要往西院去,可是他止住脚步,抬眼看了一下,发现自己还真是在往西边走。他回过头,去看说话之人。
这说话的妇人发髻如云,柳眉杏目,肤色白皙,身形颀长,却是迟婢。
荀贞呼她小名,说道:“阿嬌,我正要找你。”
迟婢举团扇掩住口,眉眼含怨,悠悠说道:“找贱妾么?夫君是看错人了,还是找错人了?”
这表情入眼,这话语入耳,引得陈芷不觉抿嘴一笑。
也许是新鲜劲还没过去,或许是内媚太过勾人,到许县以来,每两三晚,荀贞就会有一晚住在邹氏院里。作为一个新来的,这般得宠,迟婢诸女不免都会有些吃醋。
荀贞说道:“你这叫什么话?我年尚未四旬,正当壮年,我就老眼昏花,不好使了么?怎么会看错人?怎么会找错人?找的就是你。”
迟婢问道:“敢问夫君,找贱妾何事。”
荀贞说道:“把少君和你们接到许县以后,我既没能抽出空来,款待少君的宗亲,也抽不出闲来,陪你回你母家看看。我想着,你要是想回你母家瞧瞧,那就明天,我派人护送你回颍阴去。回到颍阴,你若是想,便在母家住上几天,如何?”
听了荀贞此话,迟婢眉眼中的幽怨略微消散了些,待之而起的是遥想之态。
都说近乡情怯,已是许久未尝还母家,蓦然听到荀贞说起明天想着要送她回母家看看,迟婢此际的心情,少不了有些情怯,然於情怯之外,更多的是期待。
刘协移驾来许县路上,到颍阴时,与荀贞说,多在唉颍阴停几天,意在让荀贞衣锦还乡。现在迟婢回其母家的话,亦是衣锦还乡。上次她回母家时,荀贞虽已算贵,可何如今日?可以想见,等她回到她母家时,其族人、其亲戚、其乡人会多么地欢迎她、奉承她,早年曾与她闹过不和的,现只怕都会诚惶诚恐,更会低声下气地巴结讨好她。
迟婢说道:“难得夫君还能想起贱妾。好吧,那就听夫君的吩咐,贱妾明日还母家看看。”
荀贞向她招手,说道:“你过来。”
迟婢娉娉婷婷,摇曳行至荀贞身前。
荀贞伸出手,拨开团扇,点了下她的樱桃小嘴,笑道:“明明巴不得,却好像不情不愿。你个婢子,越来越会做戏了。”
这晚饭后,荀贞未去西院,而就睡在了迟婢屋中。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屋中隐约传出迟婢的娇声低语:“邹氏哪里好过贱妾?她会这样么?又是这样强过贱妾?”
那喃喃之语如似蜜糖,好像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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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算是补上一些前时欠的。求月票、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