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哪里?”
“一个去了良成,一个去了广陵。”
良成是下邳最北边的县,在下邳的西部,离下邳县不远,离东海郡更近,北上四十里便是东海境。陈登长兄的妻子是良成人,这去良成的,定然就是陈登的长兄了。当此时刻,陈珪让次子去广陵,而让长子去良成,用意很明显,必是让长子去说服他的妻族,为荀贞出力了。
陈登眼前一亮,说道,“父亲是想?”
“昨天秦文表又来了家里,给我带来了一封荀广陵的亲笔信。”
“敢问父亲,荀广陵在信中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外乎斥笮融之恶,责陶恭祖之偏私。”
“就这些?”
如果只有这些内容,陈珪怎么会把长子遣去良成,把次子派去广陵?
陈珪笑道:“就这些还不够?”
“……,父亲!”
“哈哈,荀贞之信中说,素闻你才华卓亮,雄气壮节,文武胆志,实乃徐州之英,天下之杰,是以,想嫁个贤女给你。”
陈登愕然:“嫁个……,给我?”
“是啊,荀广陵说他族中有一女,按辈分是他的族妹,素有贤淑之名,可为汝之良配。”
“可我早已娶妻。”
“荀广陵愿把她以小妻配汝。”
荀贞此举,却是和曹宏建言陶谦拉拢薛礼的办法不谋而合。
对陈家来说,如能与荀贞结为姻族,一旦荀贞取胜,那么他们陈家在徐州的地位自是牢不可破,这要比封官行赏的许诺更令人心动。而对荀贞来说,陈登之才,他前世就知,如能得陈登为自己的“族妹夫”,那就不但有利争徐,而且有利日后发展,实实在在地是赚了一大笔。
“父亲答应他了?”
“颍阴荀氏乃豫州望族,且与我家同为‘公族’,与我家门当户对,我为何不答应他?”
荀爽出任过三公,陈球也出任过三公,两家都是“公族”,政治名望上没有差别;而如论族名家声,家在中原的荀氏,事实上还要比偏居徐州的陈氏高出许多。於情於理,陈珪的确是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万一荀广陵落败?”
“你在州府为吏,难道还不如我看得清楚么?荀广陵虽弱,郡中军民一心,外有孙坚为援,陶恭祖虽强,州里各怀心意,袁术实难依靠,战事一开,胜者必荀广陵是也。”
陈登其实也是这个判断,见陈珪意思已决,遂不复多言,只是从天而降一个“荀家贤女”,转眼他就要成为荀贞的“族妹夫”,这感觉总有点古怪,心中不由想道:“我幼弟尚未婚娶,荀广陵既有意与我家结为婚姻,却为何不选我幼弟,反而选我?”
他却哪里知道,荀贞对他的才干实是垂涎已久了也。
便不说前世所知,只说今世所闻,陈登为州典农校尉才多长时间?州中农事已大有改观,黄巾乱徐时留下的破坏已被修复得七七八八,数年间,州府已从贫乏变成到充盈。
这等实干之才,荀贞岂会放过?
陈登收起心头的古怪异感,对陈珪说道:“父亲所言甚是,登亦以为荀广陵虽弱,未尝不能胜也。”
“陶恭祖以霸道治州,任人唯亲,行刚强之举,却又色厉胆薄,今乱世已至,吾观其能,实非可以安境保民者也!”陈珪喟叹一声,接着说道,“吾州方经黄巾未久,士民的元气还没尽复,我又何忍州中再起烽烟?只是为吾州的长远而计,陶恭祖实不如荀广陵啊。”
陈珪选择支持荀贞,愿和荀贞结为婚姻之家,并非只是因为觉得荀贞会取得胜利,他更多的是为了徐州的未来,换言之,是为了徐州士人的未来,是为了能在乱世中保住徐州士人的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