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正这次要找的罪证,便是之前李信三番五次得拿银两贿赂自己的证据,好在之前李信送的那些钱财,他都没怎么动过,但是没有办法证明是他送的,官员调迁的证据自己那里倒是有的。他腆着脸笑着,“看如今首辅大人您正陷入这般窘境之中,下官也不好狮子大开口,只要之前的七成。”
七成还算不上狮子大开口了吗?李信眸子半眯着,没有很快回话,如今六部当中,被景珏控制的并不少,但是只有吏部还没有表态了,如果这一次能拉拢住刘永正,对他之后行事,也更便利了。
最后,他点了点头, “既然是如此,那老夫自然也会拿出诚意来,七成便七成,但是刘大人要牢记住,此事只有你知我知,若是叫旁人知晓,报到皇上那里,你我可都活不成了。”
刘永正心底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落地了,今日的这戏,他算是没有白演了,这会儿笑得脸上褶子都掀起来了,“大人只管放心吧,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断然不会告诉别人的,至于下官答应您,这次与您站在一边,反对皇上迁都,也自然是会做到的,下官这就回去写奏折上书去。”
待府中管家送走了刘永正之后,李信靠在床榻之上,心中细细盘算着,这一次,他势必要夺了朝政大权,给静姝报仇。屋外雨声连绵不绝,没过一会儿,李信就觉得头痛欲裂,就是因为那日撞城门的时候,留下的老毛病了。
如今看来,景珏并不不畏惧他的以死相逼了,那他就来点阴的,不怕景珏不就范。
没过多久,管家送走了刘永正之后,又从厨房端了刚刚煎好的药进屋来,伺候着李信用药,“大人,奴才见那刘尚书走的时候喜笑颜开的,莫不是您又允了他什么好事?”
李信只冷冷笑着,“刘永正这个人,尚且有点脑子,有些小聪明,但是太过滑头不是什么好事。总之不管如何,如今吏部也在老夫的掌控之下,不怕他做出什么幺蛾子,你从库房中准备五千两纹银,送去刘府,切记,别被人发现了。”
有了李信的命令,管家也不敢不从,“现如今大人您在朝中已然积起了威望,又有两位少辅大人帮您,皇上的势力已经不足为惧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赶紧将身子养好。”
自从抓住了刘永正的把柄之后,景珏就派了两名暗卫待在刘府中,一方面是为了监视督促刘永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方便他与宫中取得联系。这不一得了李信的信任之后,刘永正就立即写了一封密函,叫暗卫送去了宫里。
大雨滂沱,那些娇嫩的花儿,也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等雨过后,该是绿肥红瘦了。景珏坐在御书房中,翻看着一些从冯都那边传回来的奏折,临都中的奏折,他已经全都对方在一边,不再批阅了。
京中大都是李信的人,那些奏章当中,所说的无非就是劝他消了迁都的心思,还有废除皇后,广纳后宫之类的话,每日都是这些,那些臣子们不觉得烦闷,他看着都烦了。
因着下雨的缘故,御书房内光线较弱,宫灯燃起,燃着的龙涎香气味更为浓郁了。秦一敲门进来,将暗卫呈上来的密函交给景珏,“回禀皇上,这是刘永正今日交上来的书信。”
刘永正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今日总算是传了一封密函进宫,看样子是事情有了进展了,他拆开密函,看完之后,立即对秦一下令,“你从今日开始,带着暗卫守在李府和刘府附近,只要看到可疑的人进出,就立即给朕抓起来,这一次朕倒要看看,李信还敢做出什么事来。”
秦一领了命,便退了下去,着手去办这件事。面对那堆积如山的奏章,景珏也没了心情,叫来了安得子,往乾坤殿起了。
雨水潺潺入耳,等走进乾坤殿的时候,又能听见雨幕之中传来琴音阵阵,恰似昆山玉碎凤凰叫,能表现出琴的铮铮之音,云月那个小丫头,暂时还没这功力,所以只能是宁雨宣了。
等走进乾坤殿的时候,因为雨势之大,虽然撑了伞,但景珏的身上,还是被打湿了不少,春雪见他过来,立即就要通传,但被景珏拦住,说道:“你先下去吧,朕自己去找你家主子。”
顺着琴音,景珏往后殿走去,便见后花园的长廊之下,正摆着琴案,而宁雨宣就端坐在案前,焚香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