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着微微颤抖的哭腔。
他轻轻呵气,香雾一般地萦绕在女生的鼻尖,“乖。”
不知过了多久,才是持久弥长的宁静,连空气中都是不安而又充满危机的分子。
天亮了,醒来了,他发现一切都晚了。
他沈遇他妈的睡了一个送外卖的。
头疼欲裂到他连质问她的心思都没有,紧紧拧着眉心,淡吐出一句,“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程清池慌慌张张地扯过被子盖在身上,一双眼红肿湿润,显然才刚刚哭过一番,“我,我不知道。”
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仿佛都在打结,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来,带着哽咽的哭腔。
鼻音犹厚,洁白的肌肤上,斑斑驳驳尽是些令人遐想菲菲的印记。
到底睡没睡,他是个男人,不会不知道。
沈遇觉得头愈发疼了起来。
“听好了,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任何一个字,你就别想活了,明白吗?”
毫无疑问,是不带任何一丝温度的警告。
“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
程清池顿了三秒,害怕到大脑都是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颤抖地点点头。凌乱的发半遮小小的一张脸,鼻尖通红,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尚未完全干透,半滴不滴地垂悬着。
沈遇睨着她一系列磕磕绊绊的举动。
不戴眼镜的时候,他的五官是极带攻击性的凌厉,每一处都仿佛精雕细琢过一般,如质地上乘的玉璧,无暇而又泛着疏离的光。
似乎是老天爷不公平地将最好的零件都赐予同一个人,衬托得起那份高高在上,足以对任何人都不屑的淡漠冷傲。
沈遇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精瘦到没有一丝多余的肉,腹肌分明而又清晰,他在程清池慌乱地收拾自己的时候,问她,“第一次?”
程清池的手一僵,许久,她透过凌乱的黑发,看了他一眼,仅仅只是那么一眼,让沈遇想起,那天晚上,她置身于浓烈的血渍里,也是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
像是一只死里逃生的兔子,躲过狼群的追击,苟且留下一条命。
仓惶的,惊恐的,心有余悸般地颤抖着。
她急促地系上扣子,什么都没有回答,除了眼眶又红又湿润,实际上,她并未真的哭出来。
沈遇以为,此事到此为止。
直到后来被拍了照片,被齐乔知道,他才明白,这件事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不是单纯地喝多了玩一夜情,偏偏又是和那个程清池,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
他让人调查当天晚上喝过的酒水,结果倒是不出他的意外,他喝的那一杯,被人下了某种烈性药。
去他妈的。
沈遇大概知道沈非瑜连同程清池摆了他一道,反正,她们两个人认识。
他在公司发了很大一通脾气,砸了差不多价值三亿多的清朝青花瓷。
总算能理解,为什么秦苏墨在愤怒的时候就喜欢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