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总爱谦虚,霍如自是不信,“今日难能寻到可交谈的知己,若不嫌弃一同坐下喝上一杯?”
蔺希今日来聚贤馆本身便是为了结交才子,从霍如言词当中足可见得此人也绝非寻常之辈,他自是不拒绝,招呼了一个空位示意他坐下,道了一声,“霍公子请!”
好月见得二人坐下,立刻又端起酒壶给二人倒了杯酒。
本身‘主子’与‘下人’是不可同坐的,因着有外人在,好月也十分自觉的站在了蔺希身旁。
蔺希收起扇子撇了一眼好月,轻咳了一声,“你也一同坐下罢!”
她本还欲要装作读书人一般的说说礼数之事,不想霍如也随之附声道,“是了,小公子坐下一道吃罢!”
说着,看向蔺希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艳羡,“当真是羡慕杨公子身边还有如此得力书童,不比我家书童,成日里看书不会,说起吃喝玩乐他倒在行!”
听得旁人夸赞好月,蔺希觉着面上也是十分有光。
笑了笑,“也幸得她在身边,替我省去了不少事情!”
霍如笑着又应了一声,端起酒来先敬了蔺希与好月一杯之后,这便又问道,“今年科举将近,不知公子是否也要参加今年春闱?”
“不了,今年多有不便,春闱就不参加了!”
霍如在京城待了一段时日,自是听得出来蔺希口音乃是地道的京城调儿,再见他衣着打扮也是不凡,手中所执的折扇且还是前朝文豪的真笔。
如此一看,想必眼前这位杨公子定然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公子了罢。
霍如并无任何想攀高枝的心思,只是纯粹出于文人对文人的好感。
他笑了笑,“今日在下也难得寻着了个能对得如此畅快的知己,今日这顿在下请了,公子若还要吃什么,尽管招呼!”
对方既不想参加春闱,霍如一时间便也没能寻着与他聊得畅快的共同话题,既然知晓了身份不凡,若是自己太过刻意的去与人拉近关心,反倒还会让人以为自己是个攀龙附凤的伪君子。
蔺希本次前来也是为了结识才子,自是不想冷场。
他将折扇放下,笑的爽朗,“霍公子就不必如此客气了,公子才情,这顿理应该在下请才是……”说着,他则又同好月道了一声,“你且去让店小二烫几壶好酒来,再添些个下酒菜,今日我定要与杨公子喝饮个痛快!”
没了那层高位者的身份束缚,蔺希的举行之间倒显得十分畅快。
好月应了一声是,便起身去找了店小二。
蔺希本身便是十分有才华之人,与霍如交谈倒也甚欢,短暂之间,二人从诗词歌赋谈论到了人生志向,最后二者因三观吻合,于是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你一声杨兄,我一声霍兄,直将好月忽略到了千里之外,只能在二人谈的十分兴起之事,她给二人添酒加菜。
待二人喝了个七分醉意之时,这场酒才算到此结束。
蔺希对霍如很是看好,自是也有以后收为己用的心思,在离去之前霍如问了他一声府上在何处之时,蔺希忽然眼眸一闪,说了声公主府上的亲戚。
一听公主府,霍如便想着了那位魂牵梦萦的姑娘……心思一起,便道,“既然兄台如今住在公主府内,待有空了,可定要上府上去叨扰叨扰一番!”
“尽管来便是!”蔺希笑意爽朗,“人生难得寻着一知己,霍兄若来府上,在下定会备好酒席盛情接待!”
二人的交情已在了酒杯间的交谈里。
直到蔺希后来出了聚贤馆的大门,好月唤来了一辆马车,将人扶上车厢之内后,他这才十分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好月也不说帮着他去按按,只在他一旁坐留下来,挑眉问道,“今儿个公子可尽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