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是在告诉他,这样的尹好月,简直与中邪了一般。
刘君子听的清清楚楚,当下也喝了一声,从门外走了进来,“好月啊,你今日可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若是受了委屈,便得跟舅舅说!舅舅定然要给你出气!”
好月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而后努力让自己挤出几滴眼泪来,“舅舅,好月没受委屈,好月好的很,知性的女子,便应当是要将受的委屈吞下肚子里去,谁也不说的……好月没受委屈,好月很是开心!”
她说话时,又特意的娇拿着声音。
且微微低头的模样,俨然是一副小媳妇受委屈又不肯说的模样。
刘君子哪儿见过这般的好月呀,心中猜想她这回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连是哄道。
“好好好,舅舅的乖好月,先莫哭,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同舅舅说说,舅舅定要给你讨个公道!”
好月吸了吸鼻子,又翘起兰花指擦了擦眼泪,“没受委屈的,只是娘说,好月应当做个女儿家的模样,今日不可再如之前那番鲁莽!
舅舅也是外男,天色都黑了,还是快些离去罢,我要绣花了,待绣好了花儿,我再给自己绣个嫁衣。
再且我年已过十四,该到议亲的年岁了,舅舅若是真想为好月找个公道,便帮着我娘寻寻可靠的男子,做你的外甥女婿!”
这般模样的好月,简直让苏南觉着惊掉了下巴。
刘君子从好月的话里也知晓了些大概,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保证道:“你且放心,舅舅去跟您好好说说,这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的就忽然变成这番模样!”
说罢,刘君子当即便出了房门,朝着楼下气冲冲的走了下去。
待人走了的远了,且又无人上来时,苏南这才将头凑了过去,压低声音好笑的看着好月。
“你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
“什么叫打算盘?”好月抬起头来,脸上哪儿还有方才那般委屈的模样。
她冷笑了一声,“她们既然想要我做个不抛头露面的姑娘家,只安心待在闺阁里的,那我便如了她们的愿便是!”
现在生活安定了,家里良田百亩,有院子有作坊,还有些小小的余钱。
再加上她如今身份也是水涨船高,认了五爷做义女……
只怕不仅仅是大刘氏想让她安安心心的做个姑娘家,不去抛头露面之外,这院子里,只怕还有别的人也生出了这般的心思罢。
列如刘家两老口,刘老太也是个重脸面的人,暗里与刘氏说过了好几回,她偶然便听到了两次。
刘氏思想被好月这两年改变了不少,但刘老太与大刘氏两人若一直在她耳边说此事,难保她不会再回到之前的心思去。
她不想今后日日听着那些念叨,总得该想个法子来一劳永逸的。
“所以你现下是装的了?”苏南闻言,不禁好笑,“我就说了,你怎的真会变成如此!”
“此事你莫声张!”好月想了想,再压低声音与苏南道:“我过几日有事安排你办!”
苏南一挑眉,“那我等着!”
说罢,又看向她绣花的姿势,最终实在没忍住爆笑了出了声来。
“罢了罢了,那什么……我先走了,你好好绣罢!”
话落,便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