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手艺果然一绝,秦臣吃了简直便停不下嘴来。
一桌人吃得开心,男人间便少不了酒。
刘君子也是十分爱交谈之人,同北冥夜、秦臣二人喝了些酒之后,便聊的更是欢畅了。
作为未出阁的女流之辈,好月与安月吃饱之后,便先行离席了。
安月也正好要去将鸡鸭进牲口栏里。
两姐妹一同出了内院往后院而去,安邦见此,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今日间他在河岸上说的那席话,总让他心中有些不安定。
是以跟上好月之时,他便犹豫着要怎么将话说出口。
小安邦的那几个心思,哪儿能瞒得住好月?
当下知晓他有话要说,便让他速速道来。
“二姐!”安邦瞧了她一眼,“我今儿个似乎说错话了!”
傍晚之后的天边竟是有了几朵彩云,耳边虫鸣的声音一直叫喧个没停。
道上铺着的是青石板。
石板上的水迹已干凅。
“说了什么?”好月十分好奇。
安邦瞧了瞧好月,又瞧了瞧安月,在心中思筹了许久,这才道,“我将昨儿个的话,说给秦大哥与夜哥哥听了!”
好月当下本还没反应过来,只觉着好笑,“咱们说了什么话?”
安邦一脸的为难之色,“昨夜的……河岸边……”
哐当一声。
好月笑意顿住。
她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安邦,脸色微变。
“你说了什么?”
她这副认真的模样忽的让安邦有了几分心中无底,压低了声音,将方才在河畔上所说之话,又说了一遍。
好月闻言,大吸了口气,简直头疼欲裂。
“安邦啊,你怎的可如此糊涂?”好月扶着额头,“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你这些话,不该与任何人说呀!”
见她神色异常,安月与安邦均都看向她。
好月便接着道,“这些话,咱们不能乱说,秦公子的父亲是朝廷命官,你这番话说出了口,若是他又与秦大人说了,只怕是要治你个危言耸听之罪,届时,咱们全家,均都会随着你这句话,而入了牢狱。”
“如此严重?”安月显然也有几分惊讶。
“自然是了!”好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安邦,“这些话若是流传了出去,只怕到时会造成百姓无故的恐慌,一旦恐慌了,朝廷便会产生内忧!
内忧一出来,外患便也随着而来了!届时两国之间便会虎视眈眈的盯着咱们这片土地!你来说说,这发展情况,严重不严重?”
严重,的确很是严重。
安邦对自己方才的话,产生了后怕。
“那……咱们……”
他只觉着脑子里现下一片哄乱,连话都不知晓要如何说了。
“你只需记住,之后切记不可与任何人再说此话!”好月轻叹了口气,“不只这些,还有很多很多话与事都是如此,心中得藏事、也能藏话,对一个人不可太过信任,否则哪一天,说不定就怎么翻船了!”
是她错了,她昨夜不该同他们讲这些的。
安邦听了,陷入了深思当中。
直到三人走到后院牲口院的大门口时,安邦这才复又问道,“现如今国泰民安,大南也是物产丰盛,难道就如此,不堪一击么?”
“不是!”安月摇头,很认真的看着安邦,“如今天下没有统一,皇帝必然寝食难安,在大周、大夏对大南虎视眈眈时,大南皇帝也同样对大周与大夏觊觎着!只要任意开了一个口子,便是一场充满硝烟、极为血腥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