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玉白了润夜一眼,没错,是又白了一眼。
“谁和你是咱们,我才不想和你回家呢。”
润夜自感无趣,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就由着朱红玉问道:“那咱们现在是怎么个去,怎么个留?”
朱红玉想了想道:“我送祖母回来,以前的家里面还有姥姥的东西吧,这样吧……回我家,将姥姥的东西处理了。我家里的下人将家里市场打扫着,让兄弟们住在我家里,这样你也不用来回跑了。”
润夜点了点头,他不想和朱红玉争辩什么,朱红玉有了主意就按照朱红玉的主意去做。
一行人连夜回了桃花村,对仗纷纭,也饶得村民半夜起床起来看热闹。
其实并不是朱红玉故意想要让村里面的人半夜起床,只是朝廷的规矩是,凡是润夜出行必须有朝云观的道众或者锦衣卫分列两侧,手中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锣鼓铙钹开道。
锣鼓铙钹,声调十分的高昂,这大半夜的突然间吹奏,自然百姓起来围观。润夜成功的将所有人吵了起来,又若无其事的到了朱红玉的宅院门口。
这样大的动静闹出来,七月带着几个小姑娘出来看热闹,却看见车队停到了自家门口,这下子是彻底的傻了。
朱红玉先从车上下来,当她看到七月的时候,第一个不淡定了。
七月伺候老太太的时间是最长的,如今老太太已经撒手人寰了,老宅子里面只剩下七月和几个日常洒扫的小姑娘。李一、李携在鏊子村,只有送药的时候才会回来住一两天。
“主儿!”
七月看见朱红玉的时候,眼睛是放光的,她没有想到如此阵仗竟然是主儿回来了。
在她的心里,主儿还是那个简简单单的生意人,李携和李一也不曾说过主儿在外面有这样大的阵仗。
很快,七月明白了,这个阵仗并不是朱红玉的,其实是二小姐朱琥珀和掌教的。
七月不能说自己是笃信玄门之徒,但是当她看到润夜的时候,还是像着了魔一样走到润夜的身前跪下来了。
“见过润夜真人。”
润夜看着七月是又惊又喜,看到她这个样子赶紧把七月扶了起来。
“什么真人,我还是那个三官庙的润道长,给你们看病的润道长!快起来,不要对我行此大礼。”
七月笑着点了点头,眼中都是欣喜,当然她也很是奇怪,为什么主儿会在这个时间旌旗招展的回到家里,这个点儿都要四更天了呀。
“润、润道长,主儿,咱们进屋说吧,让大家都从侧门进屋。”
朱红玉知道,坐马车必须从侧门进屋,因为侧门是一个坡道,正门是楼梯。
锦衣卫听到了吩咐,就从侧门进门了,剩余的人下车了的直接走进门进了屋。
住在三官庙周围的农户,当然还有从远处来看热闹的农户,都看到了这一幕。
朱红玉一家自从离开桃花村之后,便衍生出来无数个说法。
有人说他们家在外面做生意赚了大钱,后来赔的一文钱也没有,在汴京要饭的。
也有人说,他们家收留了盗墓贼和盗墓贼的儿子,盗墓贼将他们家全部杀死,还编造了他们一家前往汴京的假象。
当然也有人说朱红玉一家都染了瘟疫死掉了,剩下偌大的家产就让仆人们捡了便宜。
总之各种说法,没有一个是对朱红玉家里面有利的,都是恨不得他们家家破人亡的。
当他们今天看到朱红玉一家锦衣夜行回到了家中,不知道羡慕的红了眼的人是否心里会舒服,肯定是又生气又恼火的吧。
朱红玉含着笑容走到屋舍之中,润夜跟在朱红玉的身旁,看到了朱红玉这个温柔的笑容。
“红玉,你是在笑吗?”
朱红玉原本是在笑的,但是听到润夜这样问她,她一下子就不笑了。
润夜自讨了个没趣,没不多说什么。
七月带着几个小姑娘连夜收拾屋舍,等到了打了四更天的梆子,他们才缓缓睡下来。
朱红玉和琥珀住在一间屋舍之中,原来的宅院并没有他们之后在汴京的那样大,所以姐妹两个人只能住在一间屋子里面。
朱红玉可能是办完了姥姥的事情,心情格外的轻松,入夜之后也是昏昏欲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