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步至客堂,吕明辞和朱红玉坐定。
五月拿着茶勺子将茶叶放入三才杯中,可因为刚才前来传旨的人就坐在内堂,在泡茶的时候,五月的手便抖动不已。毕竟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家里时代耕田为生,惧怕写亦是正常的。
五月颤颤巍巍的端着两杯茶走了出来,托盘上的茶杯不住颤抖,发出“叮叮咣咣”的响声。
朱红玉见五月这个样子,想要站起来后去端茶,芋头眼疾手快凑了过去,打消了朱红玉的尴尬。
毕竟这种事情也不能让朱红玉自己动手,若是真朱红玉端茶奉茶了,真是打了朱家的脸。
芋头毫不畏惧于吕明辞的权威,她将托盘上的茶取了下来,给吕明辞和朱红玉端了茶。
吕明辞见芋头神情紧张,但是手上极稳重,不免多看了芋头两眼,一边看着还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碧螺春的茶叶香味从茶杯中渗漏出来,一下子冲入吕明辞的鼻腔中。他虽不喜欢在晚上饮茶,但这香味实在煞人。
只见吕明辞迫不及待将茶杯端了起来,打开三才杯的杯盖,吸了一口茶香,而后盖上盖子,用茶盖片开了茶叶,啜饮一口茶。在口中留了一下后迅速咽了下去。
“这茶真香,什么时候进的?”
朱红玉也呷了一口茶,旁的茶都是找客商买的,她也没有过手,都是沈瀚洋或者朱占鳌附庸风雅所做。
这碧螺春是招待贵客,也是他们家唯一不是由账房找人置办的茶。
“这是润道长的茶,那日我乔迁新居后,他没有什么贺我的,托人带过来一些碧螺春。”
吕明辞听是润夜的茶,有啜饮了一口,越喝越觉得味道不俗。不愧是润夜的茶,每一口还带着点仙气。
朱红玉又想起当日在城中的时候,吕明辞追在润夜的身后,简直就是一脑残粉,天天道长长,道长短。
“吕大人,您是什么时候从汴京出发的?感觉和您分开的时间并不长。”
吕明辞腹诽自己的速度当然快了,又不是出门坐车前来传旨,他是快马加鞭来到赣州的,生怕意外。驿站的马匹都累死了几头,一早到了云梦镇又飞奔来桃花村的。
能不快吗?
“就是你走后我随即回京,上了奏折,晁简龄被贬职,之后皇上下了圣旨。”
朱红玉“哦”了一声儿,那算来时间也不短了。这期间不知道吕明辞过的怎么样,但是自己嘛……真心过的难受。
吕明辞见朱红玉疑虑,解释道:“我跟皇上报告了你和润夜在疫区的功劳,同时在云梦镇恢复正常后,整个赣州的乱民一哄而散。圣上很开心,连夜让我传圣旨。”
吕明辞说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显然他毫不吝惜对自己的夸赞之词,朱红玉的事情真的是他一手提携的。
“谢过吕大人了,不过我是一介乡村的平民,对润道长又能有何恩赏呢?”
朱红玉问着有意,也是帮润夜打听上意。她是真的不希望皇上在盯着自己的同时,发现了润夜的踪迹。
“嗯,对他的恩赏就比你们家要重得多了。首先是赐予紫袍。”
听到“赐紫袍”三个字的时候,朱红玉很是敏感。她真是一脸慌张,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震惊。
吕明辞见到朱红玉一脸惊慌失措,忙问道:“怎么了?”
“不不不,没怎么。”朱红玉迅速缓和下来自己的情绪,生怕被吕明辞察觉到什么。
吕明辞看着朱红玉,觉得事情不一般,于是追问道:“到底怎么了?难道我还是外人,你不愿意跟我说?”
朱红玉连忙摆手,她不是这个意思。
“我……”朱红玉拉长的尾音,迅速给自己编出一个理由,“其实我的问题也许在你看来很幼稚,但我对朝中建制不了解,问出这个问题还望你见谅。”
吕明辞哈哈大笑,她是第一次见到朱红玉如此谨小慎微。莫非几日不见,这个女人就转了性子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如今他吕明辞是他们朱家的恩人,炙手可热。可不就是指望着他提携,朱红玉的性情变了也是常理。
“你但说无妨,只要我懂的都给你解释。”
“是这样的……”朱红玉刻意压低声音,“我听说,被赐予紫袍的道士,不就是国师吗?”
吕明辞看着朱红玉,露出一个无可置信的神情,人也不能这么无知吧!平日里如此机灵,怎么对朝中建制如此不熟悉!
这种说辞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