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瀚洋也不是个断案能手,他自然也不精研判案的事。
说到底,这件事还是问问相关的人,是最要紧的。
“对了,今天早上你们姐姐出门的时候,最后和谁见面了?”
琥珀想起来一个人,她今早听到姐姐的屋子里面吵闹,穿好衣服出门之后看见芋头蹲在院子里哭。
常平川是见到朱红玉出门,但是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呀。
琥珀焦虑的神情得到了一丝缓和,道:“最后和姐姐说话的人是芋头,今天早上我看见芋头蹲在院子里面哭,我想着这件事不会简单!”
占鳌心头一气,出了客堂的门到了二楼,见芋头正在收拾,拉着她的手硬生生将她从楼上拽了下来。
芋头也吓坏了,一路上忙问占鳌怎么回事,可是占鳌哪里能够停下来解释。
他将芋头扯到客堂后,就看见琥珀和沈瀚洋一个坐一个站,用冷勾勾的目光看着他。
芋头浑身一激灵,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为了朱红玉。
芋头是个老实人,她深知自己撒谎容易被看穿,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主子们,大小姐今早离开家,的确告诉我要去做什么,去哪里了。可是大小姐给我下了死命令,是绝对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的。奴婢发誓过,求求你们不要再问了。”
此话一出,大家更是心思澄明。
刑讯逼供当然要不得,芋头是个极为忠心的奴才,所以越是用强的她也不说。
况且占鳌和琥珀都是穷苦环境中出来的人,他们也不忍心做出这样的事。
琥珀叹了口气,将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芋头扶了起来,也是尽施仁慈。
“芋头,这件事我们并没有怪你,都是姐姐的抉择。
琥珀的声音很温柔,拉着芋头坐到罗汉床上,她抱着芋头的身子,这一举动让二人亲近了不少。
“姐姐让你发誓了,是吗?”
芋头擦着眼泪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姐姐去了城中,可是若是她一去不回,她说的那些话有谁知道。”
芋头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说,于是艰难的憋出一句话来。
“大小姐告诉我,若是她一去不回,便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们。”
琥珀见到芋头已经开了口,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不难。
“交托了你一些钱财,还是说将我们一家子交托给别人?”
芋头不再说话,而琥珀则开始思量起来。
占鳌是一个急脾气,当然见不得芋头这样扭扭捏捏的将所有事情不说出来。
他指着芋头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到底交托了你什么东西,赶紧和盘托出!要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琥珀赶紧劝住占鳌,她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一些想法,想来想去应该是姐姐自己的主意。
虽然不知道姐姐是从哪里学的医术,但是在十里八乡也是仅次于师父的医生,而且与城中的杜老板关系很好。
城中瘟疫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最缺少的就是医生。姐姐被叫过去坐诊是最有可能的。
但……姐姐的确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弟弟,你骂芋头做什么,是姐姐不让她说还发了誓,你想让她被雷劈死吗?”
占鳌叹了口气,背着手转过身去,如今他怎么能不焦虑呢?
无缘无故离开,到底是为了什么?连到底去了哪里都不知道,还怎么找回来。
沈瀚洋看着局势僵持在这里,心中又生了一计。
“好了,让芋头回去吧。你们姐姐的钱来源都是正道,我这个账房最清楚。既然是官府接走了,那么咱们在这里干等着,不如去城里找找看。”
琥珀也觉得现在应该去城中找姐姐,可是云梦镇已经沦为死城,谁去谁死!
但是……忽而琥珀的眼中一沉,想到一条妙计。这件事,就让该死的人去吧。
“不行,沈先生你听我说,姐姐她的愿望就是让这个家中没有病患。可若是咱们去了城中感染时疫,如今她生死未卜,若是死了如何瞑目?我琥珀读过一些书,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她既然选择了去城中,我们就应该好好活着!”
占鳌听到琥珀的一通理论,更是急了。
“姐姐平日对咱们这么好,难道我们就要贪生怕死做做头乌龟吗?”
琥珀含着泪,连忙摇头,她现在比任何人都想去城中接姐姐回家。
同时,她也绝不会容忍润夜的冷漠。
“咱们之所以会感染时疫,是因为不知道病理,平日不知道休养生息的重要。而润道长如今在家中做客,他深谙养生之道,去城中比咱们安全。”
占鳌一听,不能说正中下怀,但是让润夜去冒险,他很乐意。
“你……可是润道长愿意吗?”
琥珀知道,润夜铁定愿意。
润夜不是总拿心怀天下来标榜自己吗?如今将润夜放到城里去,他高兴还来不及。
如今姐姐的生死才最重要,派个大夫去也比让家里人冒险,这个计谋一箭双雕,润夜绝对同意。
“这种时候管什么愿意还是不愿意,咱们把他叫过来问问,就妥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