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莲掌心掂掂,莫看这冯寺正年轻官微,出手倒不小家子气,说话的语调又是另个味儿:“冯大人勿惧,总归是好事,旁人想得都得不着。”见她迟迟疑疑地,边催促边一面笑:“您还是快些呗,莫让皇上等急眼了,难看!”
舜钰无奈起身,整理官服,将绾发的簪子插紧些。
秦砚昭虽与徐炳永聊谈,却也将此幕收进眼底,徐炳永骤然觉其心不在焉,随而瞅去,薄蔑道:“皇上又犯瘾了。”
“阁老此话怎讲?”秦砚昭眉眼惊跳。
徐炳永举盏咂酒:“睡柳迷春色、分桃缔古欢,皇上性喜男色非一日两日,只是禁令近侍守口如瓶不得传扬,是而后宫内院、朝堂官宦无人得知,现仅说于你听,万莫外传!”
秦砚昭脸色苍白,看着舜钰远去方向抬步要追,徐炳永不紧不慢道:“这可是皇上千遮万掩的丑事儿,你若前去戳穿其形,指不定他怎样恼羞成怒,削官剥职为轻,性命难保为重,你好生思量,为个远亲表弟置自己身家性命、前程仕途于不顾,可是值得!”
秦砚昭脚步顿了顿,却未曾停,径自走了。
徐炳永沉沉收回视线,见得右三席桌椅空空,不知何时已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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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英殿的笙歌鼎沸远去,舜钰跟随李公公穿廊进了乾清宫,无侍卫把守,不曾用灯油,仅挂十数明珠照亮行道,四围影影绰绰暗尘朦胧,除却脚足窸窣响动,显得格外萋凉静谧。
远处三交六椀菱花门窗隐隐透出昏黄光芒,一道卷地风吹动袍袂,似有甚麽从舜钰身侧晃过,忽然见个华衣锦饰的宫妇茫然然走在前,只觉十分的熟悉,那背影年轻高贵,却有股子萧瑟寂寥之气挥散不开,让看的人亦心生压抑。
舜钰快走两步想看清她的面容,恰她也蓦然回首,涂脂施粉的颊腮晕浅浅的胭脂,道不尽的美艳娇媚,可双眸满布烈焰燃烬后余灰,死气沉沉地。
“田九儿,你来做甚麽呀!”她忽而笑了,唇边汩出一抹鲜血.......
“有鬼啊!”舜钰低呼一声,一把攥紧李公公瘦骨嶙峋的手臂。
“在哪里?!”李公公也饱受惊吓,连忙高举手中红笼照了一圈,光影如波漫开来。
舜钰抬眼再望,那前世的魅影瞬间就消失无踪,再也不见了。
备注:文写到这里已是最后收尾阶段了,会偶尔因为卡文断更,最多断一天,特此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