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集合之前,周大钰交代杨少尉代理21连班长,然后把潇何带出了集训营。
周大钰载着潇何抵达军区附属医院时,潇何的母亲已经在手术室里了。
潇何刚到手术室门口,一个护士拿着协议书过来,问:“是吴美芬家属吗?”
潇何举手,“我是我是,病人的儿子。”
护士把协议书递给潇何,“签字吧,病人等着做手术。”
潇何扫一眼参与手术的医生,看到了潇奇的名字,他说:“我可以选择换医生吗?”
护士有些不理解,质问潇何:“这台手术的医师配置是顶配了,你还想怎么样?”
潇何指着潇奇的名字,说:“我想把他换掉。”
护手生气了,“小伙子啊,这台手术原本是潇奇医生主刀的,他是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内最顶尖的心脏病专家,但是潇奇医生看到病人的名字后坚持要做副手,并请出了我们的院长主刀。我不知道你跟潇医生到底有什么过节,如果你当真为你的母亲着想,就懂事一点!赶紧签字!”
护士把协议书塞给潇何。
潇何还在犹豫,凤君临过来开导他一句:“这世上除了生死,再无大事。”
是啊,除了生和死,都是小事。
潇何签字了。
这台心脏移植手术,由院长主刀,潇奇做副手,很成功。
手术结束了,听到“手术很成功”这五个字的时候,潇何转身扶墙哭了。
潇奇从手术室出来,看到潇何颤抖的双肩,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凤君临交代周大钰看着潇何,他则跟着潇奇回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门一关,凤君临问:“你跟潇何,是兄弟?”
潇奇如实回答,“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为什么你俩的关系这么僵?我记得你说过,你跟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妹们处得不错。”
潇奇很泄气地说,“是都处得不错,除了潇何。”
“究竟怎么回事啊,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潇何这个弟弟。”
潇奇皱着眉头,一脸苦恼。
凤君临笑了,“你现在就愁眉苦脸了?你给我添了一双弟妹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我正烦着呢,你还开我玩笑!还是不是兄弟了?”
凤君临实力补刀,“暂时不是了。念在我们多年的兄弟情分上,友情提示一下,明后两天,你会被虐惨,请潇医生做好心理准备。”
潇奇往太师椅里一躺,闭上眼睛,“你虐死我算了!”
“你先说完潇何的事,我可以考虑虐死你。”
潇奇面露羞愧,有点烦躁的样子,“就是有那么回事,让他记恨我了,然后就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看来故事还不短,”凤君临搬一把凳子坐下,“给你一上午时间,说吧。”
潇奇两手搓搓脸,“其实也没什么故事情节,就是我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误了弟弟的终生。”
“这么严重啊,潇何才18岁,你就误他终生了?”
“我读初中那会儿,出去打游戏,看上了一个女孩,那女孩比我大好多,算是比较有心眼的那种,她打听到我是潇家的长子,就跟我说,只要我保证没有其他兄弟跟我争家产,她就会嫁给我。我那时候也是真的傻,竟然信了她,把我爸刚认回来的儿子——潇何,赶出了家门。从潇何踏出潇家大门的那一刻起,潇何就发誓‘此生再不踏进潇家的门’。”
潇奇仰头,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说:“潇何是恨我的,当年他那个恨不得杀死我的眼神,我还记得。后来我也曾找过他们母子,试图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潇何告诉我,姓‘潇’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之所以他还叫潇何,就是为提醒自己铭记这份耻辱!”
“我知道,这些年他们母子过得很苦,但是这孩子太犟了,他不接受我的任何帮助。我每次想帮帮他们,都得通过朋友递好几道手。我承认,当年是我的错,对弟弟造成了莫大的伤害,我对不起他。我欠他的,这辈子也无法弥补了。”
凤君临长舒一口气,拍拍潇奇的肩膀,安慰道:“你果然是……欠虐!”
潇奇失笑摇头,“果然是我的老大啊,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两句安慰我的话吗?”
“你错了,你还有理啊?”
“没有。”
“带上你压箱底的灵丹妙药,跟我回集训营!”凤君临一只脚踏出门外了,又补充一句:“越多越好!”
出来办公室,凤君临的手伸进口袋里,取出录音笔,关上。
然后,他给周大钰发微信:我这边搞定了,先回去了,你待会儿把潇何带回去。
周大钰给凤君临回复:好。
潇何看过母亲后,向周大钰请示留在医院陪床。
周大钰说:“你母亲这边你不用担心了,已经请了24小时护工,护工比你专业得多;手术费、住院费也都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好好训练,尤其把你的射击提升一下,我丢替你感到丢人!”
潇何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周上尉,最近每天心不在焉的,我没把子弹打到人身上已经很不错了……”
回集训营的路上,周大钰问潇何,“你跟潇奇什么关系?”
潇何想都没想,答案脱口而出:“我不认识他。”
集训营
今天是周五了,军训考核的最后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