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娘娘如今可是圣上的心头好,你又如何想法子将圣上请出来?”徐玥盯着傅妙仪。
傅妙仪忙道:“这法子还是有的……我家当家的虽没本事从丽妃处将圣上请过来,倒也能引着圣上在不远处的假山那里绕一圈,能瞧见这边的事物。只是如此的话,您那个妹妹就要吃点苦头了。”说着朝徐玥耳语几句。
徐玥一开始面露疑惑,听到后头忍不住笑了。
“不愧是宫里呆久了的人。”她扬了扬眉头笑道:“真有你的。”
傅妙仪自谦道:“这个法子也得看人,您家妹妹这般颜色的,才行得通。”
徐玥点了点头。
“话说到这份上,若是真成了,有你的好处。若是成不了,那也不能怪你,是徐芸不争气了。”徐玥笑看着傅妙仪道:“只是……你该不会白帮我一回吧?”
傅妙仪的神色轻松起来。
她不怕徐玥阴狠,就怕对方不讲道理。只要讲道理,就能合作下去。
“我知道县主是徐家的人,我自不会为着我的主子和徐家的恩怨,犯了徐家的忌讳。”傅妙仪诚恳道:“这事儿也不难,而且县主听了一准高兴。因为我想对付的人,和县主的仇家可是一个人。”
徐玥一愣。
“她是我亲妹妹,县主的嫂子,名唤傅锦仪的。”傅妙仪继续微笑道,一壁从袖中捏了一包油纸包塞进徐玥手里:“我不敢隐瞒您。这玩意儿是能要她命的东西,县主趁机下在她的茶点里头……这可是宫中秘药,绝无被查出的可能。日后我了却了心腹大患,您也省了一桩麻烦,实在是好事。”
徐玥看着那油纸包,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了。
“你竟这般痛恨她?”她忍不住问道:“说来她也是你妹妹……”
傅妙仪这么个传奇人物,徐玥不敢不小心。尤其她们头顶上的主子又是政敌……她们本不该有什么牵扯。
“唉,县主自幼得家人疼爱,怕是不明白我们这些女子的苦楚啊。”傅妙仪伤感道:“当年我也是傅家嫡女,风光嫁进萧府,我弟弟更是大房唯一的继承人……可如今,我是个废人了,弟弟的前程也被他那同父异母的兄长给毁掉了。我想要夺回傅家的家产和权势,就必须除掉傅锦仪兄妹两个……唉,这说是亲姐妹,实则不过是争夺家业的仇敌罢了。”
哦?是为了她弟弟的前程吗?
傅家如今门庭显赫,的确是一块不容放手的肥肉……只是徐玥心里仍有些不安。
梁进忠是豫王的人……
她以前也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每一次都十万分地小心。
傅妙仪看似没什么值得怀疑的,但她有些不敢相信……
“也罢,我应了你就是。”徐玥手指一缩,那包东西就塞进了袖带里。她心里想着:不论对方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能杀了傅锦仪,都是值得的。
她回头会让身边的心腹医女查验这包药,看是不是真如傅妙仪说得那样管用、又查不出痕迹。若是真的,这样的毒药本就极为难得,凭她的力量怕是都得不到。
这么好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徐玥打定了主意,站起来道:“我先回去安顿畅音阁那边。”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傅妙仪恭敬地起身相送,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容。
***
徐玥很快回到了凤坤宫。
她已经按着傅妙仪所说的安顿好了一切,又专程命随身的医女看了那包药粉——结果那医女连是什么东西都不认得。
倒真是难得的秘药?
徐玥稳住心神,思索了半日还是不舍得将东西扔掉。恰在此时,上首的席位中发出一阵笑声。
下头的人纷纷抬眼望去。
只见和敬公主坐着和皇后说了两句话,皇后满面笑容,四周的贵夫人们都笑了起来。片刻之后,有个年老的太监躬身出来,一摆手,戏台子上的戏子们都停下来跪在地上。
老太监朝下头的众人道:“皇后殿下有旨:赏各家席位芙蓉香露。”
几十个宫女端着银盘子上来,将里头一个个精巧无比的细白瓷瓶儿摆在众人眼前。上头的塞子轻轻拧开,里头就是芳香扑鼻的芙蓉香露。
香露既能熏衣裳,也能抹头发,还有和胭脂一同混用的。只是其工艺繁琐用料又珍贵,寻常百姓用不起。在座的贵人们平日里虽用过香露,却没瞧见这样精致而鲜艳的,品类又多,不禁都惊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