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女子?徐将军未免太小看女子了吧?”傅锦仪面色不愉:“梁进忠盯上了我,我只能除掉他。我已经杀了他,他被我烧死了!我的确手无缚鸡之力,但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
对面的花朝听着,原本平静的脸色却僵了一瞬。而正在这时候,三太太跟前传话的媳妇也恰好过来了。
那媳妇进门行礼,面上还带着惊恐的泪痕,跪着道:“八小姐,四小姐的尸身已经抬回去了,三太太特意遣奴婢来通禀一声……牡丹园那边其余的尸首都是些下人的,也已经安葬了。只是三太太被四小姐的尸身吓着了,这会儿还躺在床上起不来,老夫人也累了,先回了景和院……”
这个媳妇只是来传三太太的话,将此事的境况通禀给傅锦仪。然而傅锦仪的心思完全不在三太太身上,她渐渐地变了脸色,最终霍地站起来道:“你说什么?只有,只有四姐姐的尸首被找到了吗?”
那回话的管事媳妇愁眉苦脸道:“八小姐,只有四小姐一个主子被烧死了,三太太已经为了这件事焦头烂额,方才晕过去刚醒过来呢。您是不知道,四小姐死得可惨了,尸首都和另一个下人黏在一起……好在其余死的人都是些下人,倒没有别的主子。”
傅锦仪听着满面呆滞。
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梁进忠的尸首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被他给逃了吗?徐策不是说都办妥了吗,可为什么……
梁进忠跑了!
而他是怎么跑的,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傅萱仪手底下的管事已经偷着来报过了,她说的是,她已经亲眼看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随后也没有人逃出来!
可现在的事实就是,没有发现梁进忠的尸首……
梁进忠位高权重,若他出事,必定要惊动傅家上下的。
傅锦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了。她惊愕地看着跪着的媳妇,又倏地扭头看向花朝,脸色青白交加。
花朝没有说话,那传话的媳妇看傅锦仪面目僵硬,还以为她被四小姐的喜死讯吓着了,倒没发觉什么。她很快行礼告退,并告诉傅锦仪道三太太已经命人去给傅嘉仪哭灵了,若是八小姐有心,便也去哭一哭吧。
傅锦仪敷衍着应了几句,自然推说身上不适,遣了身边的下人去代她哭灵了。等媳妇退下了,傅锦仪再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看着花朝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梁进忠他,他……”
“梁公公哪里会死呢。”面对傅锦仪的震惊与不安,花朝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话:“梁公公早就逃了,您以为一把火能烧死他?您未免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傅锦仪没回过神来。她讷讷地看着花朝:“这,这……他没死?徐大将军不是说……”
“大将军说过了,事情都办妥了。”花朝平静道:“只是事情办妥了,并不意味着梁进忠一定会死在傅家。不瞒县主,梁进忠是在火场房梁坍塌后逃走的,徐大将军是亲眼瞧见了的。”
傅锦仪的呼吸有些急促了。
徐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要帮她杀了梁进忠?可既然亲眼瞧见了,为何不下杀手?
徐策放走了梁进忠?
她不太敢将这样的话宣之于口,只是用一种疑惑而惊恐的目光看着花朝。
花朝本也不愿过多解释,只是看她这模样,还是叹气道:“县主,梁公公武艺高强。而且,他这样的人习武,和我们大将军上阵杀敌不同,他习的是暗器。梁公公曾经是圣上身边的暗卫,他那些正经的弓箭、弯刀、剑术等都不精通,只擅长用五花八门的刁钻手段杀人。您放的那一把火,他在费尽力气后还是撑开房梁逃出来了,却又很倒霉地遇上了徐大将军。大将军本也想趁机杀他,但他留了后手。”
“他能以宦官身份窃取皇权,凭的就是行事阴狠、滴水不漏。他在前来赴宴之前,就联络了豫王驭下的人手……他被困在火场之时,外头早已有人得到了消息,并遣了暗卫前来。”
“梁公公本就是暗卫出身,县主以为区区火场就能困住他?便是随后徐大将军撞上了他,却也无法在皇家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杀他,以免被豫王党抓住把柄。”花朝说罢,抬眼看着傅锦仪道:“所以,荣安县主,这件事情没有您想得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