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我们必须另寻出路?”傅萱仪看着她道。
傅锦仪点点头,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站起来看着窗外。
涵香连忙出去瞧,见四周没有人,外头还有傅锦仪身边的媳妇亲自把守着。她回来,又看了一遍门窗是否关严实,这才朝傅锦仪点了点头。
傅锦仪这才开口道:“依着容姑娘所说,大哥这个症状,一定是被人下了药的,对不对?”
傅萱仪和涵香都连连点头。
傅锦仪抿着唇不说话。半晌又挑眉问道:“容姑娘在哪儿?”
“方才就没看见她,应该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研读医书和配药。”涵香道:“容姑娘是周大人的学徒,她每日有大半时间都缩在屋里学医。”
“也罢,人家是来我们府上帮忙的,不能指望人家一个外人来救命。”傅锦仪道:“在我们没找到蛛丝马迹之前,就不要去打扰容姑娘。一般给大户人家看病的郎中都不喜欢参与到主家的内宅纷争里,怕惹祸上身,她也是一样。咱们不能给人家找麻烦。”
傅萱仪两人都点了点头。
“下药的人,一定就在大哥身边。”傅锦仪接着道:“我们找不到东西,就找人!”
“找人?”傅萱仪挑一挑眉:“怎么找?”
傅锦仪的目光闪了闪,一字一顿地吐出四个字:“引蛇出洞。”
***
傅锦仪的法子也不是什么新奇的妙招。
就如同史籍上所记载的皇朝权欲斗争,为了引诱对手,先虚张声势制造一种假象,迷惑对手迫使其有所动作。对付潜藏在暗处的对手,不怕他动,只怕他静。他一动,自家这边布下的天罗地网就能察觉到。
傅锦仪自然也是制造了一种假象。
此事宜早不宜迟,在当天夜里,景和院里传出了一个颇为震动的消息——大少爷傅德曦的痴病似乎治好了。
用前头周御医的话说,就是傅德曦很幸运地被唤醒了意识。这个消息连夜传遍了傅家上下,阖府惊动,第二日的时候,府中四处上到主子下到丫鬟婆子,就都知道了。
“八妹妹,你这样能行么?”傅萱仪陪坐在傅锦仪身侧,有些不安地看着她。
此处就是景和院里给傅德曦居住的地方,只是如今坐在这里的不是傅德曦,而是傅锦仪。昨日夜里,景和院在放出那个消息之前,就将傅德曦趁着夜色挪到了傅锦仪所居的芝兰堂中。
“我也不知道。”傅锦仪坐在原本傅德曦睡的床榻上,抱住了自己的双膝:“我只怕暗中那人沉得住气、不肯这么快动手。咱们若不能及早将他揪出来,我与大哥调包的事儿却早晚会被母亲发现。再等两日,我怕是也撑不下去。”
说着抬眼问道:“方才我听说,母亲已经来过了?”
傅萱仪点点头,叹气道:“是啊,你放出那样的消息,母亲她怎会不来。她不单来了,还拉了两位婶娘一块儿,说是要探望大哥。我一个人在外头挡着,推说大哥刚清醒过来,情绪不大稳定,还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老夫人走之前又吩咐过,不准旁人惊扰了大哥。好歹敷衍了几句,母亲才肯回去,却说明日再来瞧瞧。”
傅锦仪听着笑道:“倒也不必怕她。她肯来,就说明她在意。越在意,就越着急。我瞧着,她一定会忍耐不住。这样吧,若明日她还过来,五姐姐就告诉她——大哥说了,这些年没在母亲跟前尽孝,想要等两日身上好了,就亲自去锦绣苑给母亲磕头。”
傅萱仪笑道:“真要这么说?”
“当然。大哥越是恢复如初,她越是着急!而且,老夫人再过五日就回来了,咱们瞒不了两日,她更等不起!”傅锦仪说着冷嗤一声。
傅锦仪这出戏,自然就是要让谢氏在听了傅德曦痊愈的消息后,沉不住气,急于动手。
傅德曦这几日困倦的症状,容姑娘经过诊脉后确定是一种量少的药物所致。谢氏原本打的主意是悄无声地毒害傅德曦,这个过程虽然稳妥、难以识破,却进展相当缓慢。而傅德曦被投了几天的药,竟还传出了疾病痊愈的消息,那谢氏怕是要抓狂了。
谢氏会怀疑自己那药怕是根本没见效,而那傅德曦还痊愈了,这是她无法接受的。眼瞅着老夫人快回来了,她若是还不能结果了傅德曦,那她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慢性的药不见效,谢氏无奈之下,再加上着急,肯定会冒险动用真正可怕的毒药!
只是,既然要引蛇出洞,那傅德曦无疑会经历更大的危险。傅锦仪无论如何不敢冒这个险,竟将自己和傅德曦两人调包,将傅德曦塞进了芝兰堂里藏着,自个儿住在景和院后院。
她就是要守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