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正信已经走了,邓氏也无需再伪装,便向她微微一笑:“你是不是被陷害的,我不知道,是谁陷害的你,我也不知道。”
桂姨娘听她此番话,心中闪过几分迷茫,她的意思,就是说,不是她陷害的她?但如果不是她的话,那又会是谁?
在这府里,就数邓氏和她的过节最深,不是她陷害她,还能有谁?
十七姨娘吗?但她和她,交情少的可怜,无缘无故的,她为何要陷害她?
不等桂姨娘想明白其中的因由,便又听邓氏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早,我也不留你过夜了,赶快收拾一下走吧,别再晚了惹了老爷生气。”
说罢这话,她又留下了两个丫头,让她们看着她收拾。
“你们可看仔细了,细心点帮着姨娘收拾,那些该带走,那些不该带走,心里都有点数。”邓氏临走时候,又嘱咐说道。
两个丫头全都是她跟前得力的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忙点头答应着。
桂姨娘仍然呆呆地坐在地上,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就完全不可能想到。
她现在是百口莫辩,说都说不清楚。想要去找温正信说清楚,但又觉的他一定不想见她,更不想听她说。
所以,走就走吧,不如先回娘家去,和她的哥哥说说,让哥哥出面给她做主,兴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的娘家和温家在生意上有不浅的关系,个别重要的地方,有时候温家都要仰仗着她的娘家。如果她被撵回来了家,这门亲事断了,那温家也就失了仰仗,势必会造成巨大的损失。
因此,桂姨娘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收拾了几件贴身的衣物,之后便走了。
她走的凄惨,除了一个小包袱,什么都没带。
当初的陪嫁,早已被她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不了多少,也就难以带走了。
且说温正信离开了桂姨娘的院子,又往顾婷那边去了。
顾婷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这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桂姨娘是肯定不能在温家待下去了。
她这么做,一来是顺利地生下了孩子,也隐瞒掉了她是足月产子,并不是早产的事实。二来,又除掉了桂姨娘,一举两得。
在温家,如果她想在这里站稳脚跟,如果她想将温家的财势据为己有,她最大的劲敌,其实是邓氏。
只不过邓氏毕竟是一家主母,平日里也没犯过什么大错,再加上娘家那边的势力,想要动她,着实有点困难。
但桂姨娘也是个障碍,她没有孩子,平日里行事嚣张,从她下手,是极为简单的。现在除掉了她,以后也会少一个在其中挑事,说三道四的人。
只不过,如此一来,她也算是暴露了自己。
邓氏从桂姨娘的院子里离开之后,也往顾婷那边走去了。
夜色昏暗,灯笼发出的幽弱的光,朦胧地找出她脸上的表情。
她以前只当十七姨娘是个冷淡的性子,不管对什么事都不上心,但不想,她完全想错了。
十七姨娘不是不上心,而是深深地藏在了心里。经此一招,邓氏也意识到了,她绝对是个狠角色,比桂姨娘那个草包也厉害的多。
她现在又生下了温家的唯一一个继承人,那她以后的日子,可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或许就连她这个正室夫人,都要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想着这个,邓氏不禁一个寒战。
温正信先她一步到了顾婷的房中,见齐大夫已经来了。
他刚刚出去的时候,顺便吩咐了小厮,让他去将齐大夫请来。
齐大夫早就和顾婷串通了一气,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老爷,姨娘早产,绝对不是意外”,他捻须说道,“我当时就给姨娘看过了,不像是受到了外力撞击,这才导致早产的。而像是”,他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之后才继续说道,“服食了一些催产的药物。”
“什么?”温正信忙问道。
齐大夫点头:“对,就是催产的药物,而且此物十分毒辣,喝下去半个时辰之内,必定腹痛如刀绞,一般人承受不住,再之后,很快就可以生产了。只不过,此药的副作用很大,尤其容易导致母体和胎儿双亡,所以,很少使用。”
温正信听他此言,一颗心凉了半截,也更是愤怒了起来。那个该死的女人,竟敢用这种药,她就是要让她们母子都死的吗?
齐大夫又接着说道:“我后来也问过姨娘了,她说当日根本就没有进食或是饮用过任何东西,只在桂姨娘的院中喝了一盏茶。”
这么说来,那答案就十分清楚明白了。就是桂姨娘,是她给十七姨娘下的药,这才导致她早产的。
虽说现在大人孩子都健康了,不再有什么危险了,但每每想起,温正信的心里,还是难免后怕。
齐大夫又呵呵地笑道:“姨娘能顺利地生下孩子,这也是个奇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