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回皇城么?”她爱宇文玠,最终不是应该与他在一起么?
“皇城、、、我不太喜欢那地方。不过呢,谁也不能说我不能两地来回走吧?再说了,土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她自然是不能放弃宇文玠。
“所有的事情到了你这里,都那么简单。”楚郁微微摇头,他放下筷子,然后把桌子上的饭菜推到了她面前。
因为这动作,白牡嵘也看到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上依旧缠绕着那一条飘带,就如同一个镯子似得,始终被他缠在腕上。
时间太久了,那条飘带都已被磨得有些毛躁了,一看就知他从未摘下去过。
当初给他这条飘带,是为了让他遮住眼睛,免得出了乌台便看到自己惨死的家人。
但是,没有用上,他全部都看到了,仇恨继而加深,摧毁了他所剩无几的心慈手软。
所以,白牡嵘也从没觉得楚郁是个丧心病狂的人,他是被逼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被权利熏坏了脑子的人。而他们落到这种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对了,你在玄甲军中的心腹,有多少人?”她吃着,蓦地问道。
楚郁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一直有一股浅浅的波痕在飘着,“文武官员,二十几人。”当然了,还有他们手底下的兵士,那就很多了。
白牡嵘微微点头,如果他知道自己那些心腹都被楚夫人杀了,不知会不会气急攻心。
二十多个人,尽管他们效忠于楚郁,但楚夫人把他们都杀了,也真是下得了那狠手。
他们在这北方的情况本来就不太好,还把有用的官员都给杀了,这是自找死路啊。
宇文玠登基之后,并未处理之前那些跟随宇文腾的朝廷官员,因为这整个国家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懂行的人去处理。如果把这些人杀了,那么就出现了空位。调动新人上去,可不如那些老手会应对。
由此,必然会有乱子发生。
这是用人之道,宇文玠就运用的很好,也得以证明,他是个天生的掌权者。
而楚夫人,则是自掘坟墓,像她这样的,就算把大梁给她,也得被闹个天翻地覆。果然啊,武则天不是人人都能当的。
“希望我嫂子还能念及他们劳苦功高,始终效力玄甲军,效忠楚家的份儿上,不要伤害他们。”楚夫人是什么个性,楚郁也很清楚。
白牡嵘动了动嘴角,冒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想的太美好了,惨事已经发生了。
只是看他仍旧不太好的脸色,她觉得这事儿还是过几天再说吧。起码得等他把身体养好,若不然这会儿告诉了他,他一口血喷出来,可有麻烦了。
因为被搅了兴致,这早饭楚郁也没吃几口,他虽说看起来好了许多,但若仔细看,他这下盘仍旧是有些虚浮。
宋子婳那小丫头也不知到底用了什么厉害的熏香,把他给弄成这样。而且,白牡嵘觉得这熏香怕不只是让有武功的人散尽力气,说不准还有副作用。
用了早饭,白牡嵘便出去了,楚郁则继续待在房间里静养。他的脸仍旧是发白,好像失血过多了一样。
这关门小镇找不到好大夫,白牡嵘却仍旧还是有些担心,所以想着能不能把苏家军军营里的军医给弄来,化装成普通郎中的样子给楚郁瞧瞧。
不过这事儿还得经过宇文玠才行,他能不能同意,还不确定。
转悠到前面,经过热气缭绕的厨房,便瞧见了‘掌柜的’和‘小二’都在柜台后。‘掌柜的’站着,‘小二’四平八稳的坐着,地位颠倒的让人看不过眼。
走到柜台前,那掌柜的朝着白牡嵘点了点头,然后就从柜台后撤了出去。
双臂搭在柜台上,白牡嵘一手敲了敲柜台,“客人要喝茶,你这小二什么态度?赶紧动起来啊。”要真有这样一个小二,干不了两天就得被炒鱿鱼。
柜台后的人看向她,“吃饱了?”
“还成。你这小二应该赶紧去收拾残羹剩饭去,在这儿坐得四平八稳,不符合你身份。”别看现在有那么一点小二的气质,但完全没有职业操守。
“朕来这里,你以为就是为了伺候你们的?”要他伺候伺候她,他没怨言。但是,其他人可没这个福分。
看他那小眼神儿,白牡嵘不由笑,一手越过柜台在他的假皮上捏了一把。这脸吧,若是仔细的看,是有些不太对劲儿。还有他的头发,质量太好,一看就不像做下等工作的人。
当然了,估计也没人会观察一个小二的头发,这么冷的天,出门就扣上帽子,他倒也不会露馅。
“厨房里还有别的饭菜,给你留的,没吃饱的话,去吃吧。”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宇文玠终是也露出了笑意,轻声道。
“行啊,给我开小灶儿。”示意他把手伸过来,之后一把抓住。
“这里太冷了,你无事就不要出门。出去了,也把自己裹得厚重点。看你的手,已经开始过敏起红点儿了。”他严重时会呼吸不上来,真的会死的。
宇文玠微微点头,她这种关切,他还是很喜欢的。
就在这时,客栈的大门忽然从外打开,被冻得哆哆嗦嗦的两个夷南兵跑了进来。
他们俩一眼就看到了白牡嵘抓着人家小二的手,一副调戏的姿态。
白牡嵘和宇文玠看着进来的人,俩人也同时把手松开了,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重回咄咄逼人的姿态,“你们俩做什么去了?”
“大小姐,我们就是出去看看,太冷了,冻得眼睛都花了,什么都看不清。”夷南兵边说边往里面走,路过柜台前还特意看了看扮成小二的宇文玠。
也没瞧出这小二哪儿长得出色,但白牡嵘是性情中人,可能真在他身上发掘出了什么与众不同来?让人费解,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