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沈星垂胸口的火蹭的一声点燃了。
是沈星垂在萧骁的塌前摆放着一只蒲团,她在这里陪了他两天。
“你说我们怎么都在?”
床边的一圈人呼啦一声离得远远的,怯生生的望着即将再次发飙的三师姐。
“我不敢了。”萧骁啜喏着回答,他的回忆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的回答。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沈星垂在萧骁苏醒之后,猛然提高了音量,厉声喝道:“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
萧骁一看情况不妙,师妹动了真怒,可他刚刚醒来,不记得是哪里犯了事儿,只得唯唯诺诺,用黑白分明的瞳仁看着盛怒的师妹。
没想到一看见萧骁一言不发的模样,令沈星垂心中的怒火更盛:“不会说话了吗?那爪刺伤到了你的嘴了吗?”
萧骁完全摸不着头脑,心里暗暗叫苦。
“那会儿怎么那么勇敢?胆敢挡在我的身前,替我挨爪刺,这会儿怎么不敢说话了?”
萧骁繁杂的回忆又一下子回来了。
演武场!哦,是了,赤忘峰的石梦云攻向星垂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替她挡住蓄势一击。
“总不能让你受伤。”他费劲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声音略微湿润了些,浇灭了沈星垂的大半怒火。“比起你受伤还是我受伤的好。”
“我······”沈星垂哑然,让他这句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沙棠、郑磊几人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渐渐地,却是拼命地忍住笑。
还是师兄有办法。
直到沈星垂的气出得差不多,沧源真人才走进来。
“小小,你就让师妹出出气,这两天星垂不眠不休一直守着你,你昏迷不醒吓坏她了。”
沧源真人拼命的使眼色给徒弟,让他哄哄星垂。
萧骁昏迷的这两天,苍梧峰的气压低得吓人,连肥啾都不敢跑过来聒噪了。
一贯温文尔雅的三徒弟发起火来真是吓人,快把苍梧峰都烧着了。
以前三徒弟带着小徒弟调皮捣蛋,从异兽秘境受了难回来,好容易长进了,知道努力修炼了。
这段时间的平和下来,沧源真人差点忘了三徒弟发火时的模样了。
萧骁努力抬起手来,轻轻的勾住沈星垂的袖角,拉住轻柔的布料,沈星垂的胳膊被他拉得一抖一抖的。
她凝重的面色却在这一拉一抖中缓和了许多。
“好了,你们都出来吧。”沧源真人看着萧骁的精神不错,应该是真的无碍了,便招呼徒弟们把空间留给二人:“咱们去看看你们大师兄。”
一大群人呼啦一下全走了。
“也不知道给你倒点水。”沈星垂别扭的起身,从桌子上的白瓷壶中倒了碗温水端过来。
醒过来的萧骁用勾袖口攻势,软化了胸口犹如积着千斤大石的沈星垂,但是她心里的愧疚却无法排解。
她探身将师兄慢慢扶起来,将碗喂到他的唇边。
“师妹,我已经好了,不碍事了。”萧骁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张口缓缓喝下,逞强的声音在沈星垂的耳边响起。
她不经意侧身,瞥见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温柔又缱绻。
“师兄,你······”
沈星垂头痛,皱着眉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他替自己挨了那一击,醒来又承受着自己无理取闹的怒火,现在还在温言安慰自己。
他向自己奔来的那一幕,他替自己承受爪刺攻击的那一幕,他阖上双眼缓缓向自己的肩膀滑去那一幕······
她的鼻头瞬间酸涩难忍,眼角似乎有水光闪过。她怕自己的眼泪落下来,别过脸去。
萧骁自醒来一直紧紧注视着沈星垂,这会儿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温言安慰什么的无法解开她的心结,只能故作难受的趴回床榻。
“啊!”
“你怎么了?你还好吗?哪里疼?”
沈星垂连忙俯身查看他的伤势,她温暖的气息瞬间笼罩着他。
他的伤在后心,再偏分毫就会伤到致命要害。就这样,受损的经脉也需要半年时间的调养。
“哪里不舒服?”一连串焦急的声音伴随着清浅的呼吸从他耳后传来,埋头在枕边的他,唇角微微翘起。
“背疼。”他闷闷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