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青竹笑了笑,说道:“杨老得知咱们结婚,特意补了个礼物来给我呢!老公你有话好好说。”
陈半闲就道:“我这还不好好说?难道你觉得我大吼大叫着就是好好说了?”
齐青竹不由无语,感觉到陈半闲的内心有些躁动,便不再说话了,虽然陈半闲带多时候都让着她,但感觉到陈半闲真有些火气的时候,她一般是不会去招惹的。而且,作为妻子,就应该给丈夫排忧解难,在他心烦的时候还去让他烦恼,这可不是妻子应该做的。
齐青竹轻轻握着丈夫的手掌,也不再多说什么。
陈半闲点了点头,将妻子的小手握紧,缓缓道:“我可不信杨老你这么忙的人会没事跑到我家里来喝茶,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杨镇山耷拉着眼皮,平静地说道:“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当年的事情,是我不该。”
陈半闲就有些火了,道:“你不该?一句你不该就完事了啊?我妈她再怎么叛逆也是你的女儿,你为了不跟秦家彻底闹翻,居然就坐视他们欺负我妈?让她被秦家给活活逼死?你们杨家这么牛逼,而且也不缺钱吧?当时只要你们稍稍伸出援手,我妈也就不会累死了!”
“你这爹怎么当的?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被别人欺负的爹吗?”
杨镇山让陈半闲这番话说得无言以对,当年他只顾着为大局着想,而且想的也是让杨荔之吃吃亏也好,知道外面不好混,自然就会回家来了。但结果,这个女儿执拗得让他后悔,她到死都没有向杨家伸出援手,甚至连一句让杨家帮忙照顾一下还未成年的陈半闲这样的话都没说!她就这样执拗而且冷漠地撒手而去了,只有陈半闲才能明白,她心中到底是有怎样的恨与痛苦。
当杨平安想起要将陈半闲接来燕京的时候,老道士已经提前把他给带走了,然后,就是三年的艰苦学艺生涯。
陈半闲而今的成就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正是因为他憋着这口气,所以才有了这样的成就,才能让罪魁祸首秦家感到颤栗。
陈半闲道:“怎么,你是看到秦家的秦恳老鬼死了,所以感觉到害怕了吗?想来跟我修复关系?”
杨镇山却是显得平静得多,他淡淡道:“我只是来承认我当年的错误,并试图获得你的谅解,如果你不肯原谅我的话,那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我并不害怕你在我死后把整个杨家搞成一团乱麻,或者是干脆让杨家四分五裂,因为这都是当年种下的恶因,自然也就该结出一个恶果来。我早知道包办婚姻害死人,但当年为了家族利益,却还是逼迫你妈嫁给秦家的人……这些,都是我的错。”
陈半闲的脸色阴沉,冷笑道:“也还好你只是冷眼旁观,没有落井下石,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我外公,你的死法肯定不会比秦老鬼好到哪里去。”
杨镇山沉默了下来,说道:“我并不愚蠢。”
陈半闲摇了摇头,道:“不,你很愚蠢,你纵容杨荔萍对我妈下了手!为了跟秦家修复关系,似乎是她亲自到羊城走了一趟,然后让我妈刚找到没多久的工作丢了吧?”
杨镇山的呼吸一滞,然后苦涩无比地说道:“她是你大姨。”
说话间,他端起茶杯来大口大口喝茶,试图将自己嘴里的苦涩给冲淡。
陈半闲随手摸出一根烟来点燃,便将烟盒扔在了茶几上,然后淡淡道:“当初我去秦家的订婚宴上将陆羽鹤抢走,你知道陆羽鹤问过我什么吗?他问我,如果跟秦炫订婚的人是我表妹或者表姐之类的,我会这样做吗?”
“我的答案是,当然会,我可不管是谁。”
杨平安听到这句话后眉头都不由稍稍向上扬了扬,陈半闲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狠的人物,没有之一。
只有仇恨才能铸就这么强大的人。
齐青竹心里叹了口气,陈半闲很多时候都活在仇恨当中,她是知道的,本来这些仇恨是可以淡忘一些的,但谁能想到,叶谪仙会以这样的方式而死亡?叶谪仙的死,彻底引爆了陈半闲内心当中的火药桶,于是,一场腥风血雨拉开了序幕。
陈半闲的眉头一挑,道:“原谅你可以,但某些人,我绝不会原谅!这些人既然能不念着我妈是他们妹妹而去下手,我自然也不会念着他们跟我有什么血缘关系。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死,我只会让他们一无所有,感受一下我妈当年承受的那种痛苦!”
陈半闲从来都是以牙还牙的人,而且报复起来还格外凶狠。
杨平安一语不发,依旧捧着自己的茶杯沉默。
陈半闲看到杨镇山似乎要起身,就冷笑地说道:“别给我下跪,这没用,我也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