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过后,他听到了何占风车子启动的声音,扭头,看到白小时正望着车窗外,但她不是在看着他,而是看着他们的房子,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他听到白小时轻声说,“过去一年了,我是该走了。”
何占风回答,“对了,奶奶今早又催我们领证了,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去了医院之后,咱们就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所以这个一年,是指他,死了一年吗?
她果然最后还是选择了何占风。
她心里,果然是有何占风的。
那么冒冒呢?
他和她的孩子,冒冒,她不要了吗?
想到冒冒,他忽然间难受到像要吐出来一样,朦朦胧胧间,身旁的景物飞速穿梭,他像被扯进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厉南朔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医院。
睁开眼睛,只觉得头上的天花板,重影了一下。
额头上满是冷汗,浑身都在抖,心也有点痛。
他缓了几秒,坐了起来,才知道,刚才只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他没有死。
扭头望向周围,还是那个熟悉的病房,他只要受了伤,就一定会来的这间病房。
掀开被子,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打绷带,除了一点小擦伤,没有大伤。
他自己穿了鞋子,下床,出门前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凌晨两点多,看来他只昏迷了一小会儿,就醒过来了。
门口的医生看到他自己出来,吓了一跳,“长官,你赶紧回床上休息,我们正在给您分析脑电波图,还没结束呢。”
“脑震荡?”厉南朔随口反问道。
“可能是轻微脑震荡。”医生点点头回道。
轻微脑震荡,对于受过大小伤都有几百次的厉南朔来说,根本都算不上什么。
他有一回在执行任务时,也是碰上剧烈爆炸,震晕了一天才醒过来,后来也只不过是呕吐头晕了几天,也就慢慢恢复了。
“小司呢?”他根本不在意这么点儿小伤,皱着眉头,低声问道。
医生朝他隔壁,努了努嘴。
厉南朔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严重吗?”
“说严重也不算严重,说不严重,但后期应该是需要做植皮手术的。”医生轻声回道。
“全身百分之六左右的皮表,重度灼伤,好在送回来的及时,还得看接下去的恢复状况。”
厉南朔转身,望向隔壁病房门口,他似乎听到了冒冒在说话。
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才迟疑地走向病房。
推开门的时候,发现竟然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坐在床边。
厉南希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是厉南朔。
两人对视了一眼,厉南希随即低下了头,没说话。
小司还在跟冒冒聊天,没哭,在跟冒冒描述,厉南朔是怎么从二楼跳下去,却毫发无损的。 冒冒说,“那有什么稀奇?爸比从大蜜蜂上跳下去,都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