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暗暗佩服二叔的眼光,数十年后,东京的房价贵得吓人,一座外城十亩宅就至少要三十万贯,内城更贵,还不一定买得到,虽然贵成天价,但偏偏还有大把人心甘情愿掏钱买,这就是京城的魅力,天下富豪都愿意在权力中心的边上置办一座产业。
范铁戈又狡黠地笑道:“估计你也没有时间,要不我来帮你解决吧!”
范宁大喜,连忙躬身行礼道:“多谢二叔!”
范铁戈挥挥手,“这点小事,举手之劳嘛!要谢什么,倒是有件头痛之事,你得出面解决。”
“什么事情?”范宁喝了口茶问道。
范铁戈脸上的笑容消失,渐渐变得阴沉可怕,半晌他低沉着声音道:“我在这里开店也有十几年了,来捣乱的混蛋不少,但都是小打小闹。
半个月前却来了几个无赖,张口就要用三千贯钱盘下我们店铺,我简直气疯了,立刻让我伙计去县衙报案,李都头很快带来十几个弓手,结果见到那几个无赖,他吓得点头哈腰,转身就走,临走时给我丢下一句话,说这是我惹不起的人。”
范宁倒有点兴趣了,究竟是什么人,连朱家的店铺也敢打主意,“他们知道奇石馆的后台吗?”范宁追问道。
“当然知道,三老爷子经常来这里,这条街的人都知道奇石馆有朱家的背景,但人家不在意,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清仓卖货。”
范宁顿时明白了,原来不是看中石头,是看中了这里的店铺,三间店铺,正好一千贯钱一间,算得倒很精。
“我现在倒很有兴趣知道这几个无赖的底细,三叔应该打听到了吧!”
“我怎么能没有打听到,为首的混蛋叫做宋延嗣,是相国宋庠的幼子,另一个是他侄子宋之助,还有一个是枢密副使张曲的儿子,叫做张瑁,这三人是京城中有名的衙内,比无赖还无赖,他们看中我店铺的三间门面和后面的大片土地,想抢过去开一家大酒楼。”
原来是宋庠的子侄,范宁冷笑一声,还真是屡教不改,历史上,宋庠就是因为家教不严而屡屡出事,庆历年间,就是因为长子勾结匪人导致宋庠罢相,后来好像又因为侄子欺行霸市,再次被贬。
宋庠好不容易在张尧佐的帮助下东山再起,当了几年平安相国,他的子侄又开始恶习再犯,这次居然搞到自己的头上了。
不过范宁已经不是第一次出任太学督学时的新科进士了,经过多年磨炼和父亲离丧的挫折,他的心智已经成熟,只是一转念,他便意识到事情不会那么巧,宋庠的子侄怎么就正好看中奇石馆呢?
搞不好对方就是知道奇石馆的背景,才故意来挑衅。
“阿宁,你感觉情况不对吗?”范铁戈担忧地问道。
范宁点点头,“我感觉他们是故意来挑衅!”
“啊!怎么会这样?”范铁戈一下子呆住了。
范宁心中有了个想法,他问道:“二叔,这家店在官府是怎么备案的?我是说东主。”
范铁戈老脸一红,呐呐道:“当初不是你硬让我挂在自己名下的吗?”
范宁连忙摆手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和朱三爷是怎么分配的?”
“官府的备案是我六成,朱三爷四成,我们四六开。”
当然,这只是给官府的备案,而这家店的真实股份结构是范宁五成,朱佩三成,范铁戈一成,赵宗实一成。
但范宁怕对自己有影响,便不肯把份子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全部交给二叔去官府备案,朱佩和范宁成婚后,她的份子也挂在三祖父朱元丰身上,使店铺继续保留朱家背景,至于赵宗实也是因为身份特殊,同时也把份子挂在朱元丰身上。
实际上,这家店铺和朱元丰并没有关系,只是帮他们在官府备案而已,偶然再出没几次,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这家店铺的后台。
既然已经确定店铺没有自己的影子,范宁便有了定计,对范铁戈微微笑道:“我估计他们是针对朱三爷的,索性就让他们闹,闹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