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医馆允管事屋内,酒香四溢。
允管事持着一个青花瓷的酒壶,替几个掌柜的斟上酒:“这酒是我入宫替太后娘娘诊病,娘娘给赏下的,此等琼玉佳酿,宫里只赏赐了几个大世家的家主。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我得了这等好酒岂能一人藏私?有钱一起赚,有酒一起喝,来,咱们兄弟干一杯。”
宫里赏下的琼玉佳酿就是不一样,对于好酒之人而言,此酒只有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酒清甜甘冽,带着一点点微微的辣。
这么冷的天儿,酒顺着喉间滑了下去,真是神仙滋味。
半杯酒下去,彼此的距离就拉近了。
魏掌柜开了口:“允管事,听说北街医馆那边查账了,孙掌柜昨晚找我喝酒时大吐苦水,说蓟掌柜的帮着少谷主查账,查到了他们医馆三十多个错处。这个蓟掌柜是怎么回事?到底有没有将管事的放在眼里?一天到晚不守着东街医馆也罢,跟着少谷主东奔西跑的,他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
允管事苦笑一声:“我是大长老提携的人,想来是夜离谷主对我不满了吧?蓟掌柜虽管着东街最大的一处医馆,但爹菖蒲大叔毕竟是夜离谷主身边的亲信,他与咱们不太一样,他喊我一声总管事那是给我脸,我也管不到他头上去。”
允管事的话,让葛管事一惊:“夜谷主任着少谷主胡来,不会是想提携蓟掌柜的取代允管事吧?允管事,你可是几位长老挑出来做这个管事的,又得大长老格外器重,这谷主一向不参与掌事的任免,难道咱们谷主打算破了规矩?”
庄掌柜轻咳一声:“老葛,咱们岂能议论谷主是非?我以为查账这些事情是少谷主折腾出来的,谷主怕是不知情。”
“说到查账,查娘的账啊!”
魏掌柜酒劲上头,一脸不满:“我们拼死拼活的为药王谷殚精竭虑,到头来少谷主还不信我们忠心耿耿?你们说,少谷主这些什么意思,打算挫磨咱们这些老掌柜的不成?真是笑话,这医馆关系着千千万万的药方子,每一批进来的药价又不同,这账面上有些差处也是寻常之事。查账查账,难道以为咱们贪了银子不成?”
“不知底细的黄毛丫头,怕是连医术都不懂,都管到咱们头上来了。”
葛掌柜的也一阵火大:“她要敢来咱们医馆查账,想挤兑允管事,先问问我答不答应。老庄,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庄掌柜滑头道:“是,是,允管事这些年与咱们是拧成一股绳啊,有什么好东西尽想着咱们,咱们做老弟的不能恩将仇报。”
“不能恩将仇报,非要让谷主和长老们知道,少谷主乱来!”
“对,一定得让谷主和长老们知道少谷主查账的事儿......”
几位掌柜的纷纷表态,允管事只管拿酒壶替他们斟酒,还好心劝他们:“几位老弟别冲动,我这个管事的做不做没关系,你们千万别冲撞了少谷主,想来少谷主是年岁轻不知深浅,并不是怀疑几位贪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