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帅看着看着,忽然鼻子一酸,“戴瑞克,我怎么觉着这匹马看吕布的眼神,和我看你似的!”
伏燨愣了,片刻后轻声道:“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说完停顿片刻又道:“真的很像!”
吕布看到赤兔马的眼神,陡然松手,三年多的怨恨不甘瞬间化作怜爱。他一挥手,让手下人牵走赤兔马。
兵士乐呵呵如法炮制,谁料赤兔马两蹄轮番前踢,往起一跃,颇似腾龙入海,令人炫目,心生畏惧。
吕布笑着拍了拍马头以示安慰,指着刚才那个士兵对赤兔马道:“听话,跟他走!一会儿我去看你!”
赤兔马打了个响鼻,用马头蹭了蹭吕布俊脸!
林帅坏笑道:“赤兔马也耍流氓,看见帅哥瞎套近乎!”
伏燨也笑了:“嗯,帅哥摸手,赤兔马蹭脸,你俩还真像!”
吕布转身向李肃微微一笑:“李兄,请!”
林帅看得春心荡漾,暗暗道,过几天就买布料按这个款式给戴瑞克做一件,或者直接让他变成吕布的样子出现在自己眼前。古装美男造型真是令人无可抵挡啊!林帅摇摇头感叹道:“真是一笑倾城!若吕布冲我笑一笑,我甘愿把江山交给他——如果我有的话!”
林帅痴迷迷跟着吕布和李肃回到大帐,只见吕布主动为李肃倒了一杯酒:“兄赐于此宝马,何以为报?”
李肃笑着摆手说道:“你我皆是同乡,又是好友,不必报答!”
吕布哼了一声:“我以为回来之后,李兄会坦诚相待,谁料仍旧遮遮掩掩!再说,这东西是你的吗?”
林帅听了,不由得嘀咕,吕布说话真不给人家面子!好歹人家也是使者,大老远跑过来送礼,怎么能这么怼人家!
李肃却不生气,点点头道:?“奉先说得是!”李肃望着吕布的眼睛,语重心长道:“贤弟之勇,如当世霸王,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一般,奉先身在丁建阳处,实在出于无奈。我知道你投奔丁建阳,原是尊从父命,难道令尊临终之时特意嘱托——”
吕布笑了,眼周横纹纵横,看上去邪恶而刁钻,嗓子深处发出奇怪的声音,压抑中透出不屑,听上去特别难受:“遵从父命?李兄莫要说笑!奉先做事怎会如此瞻前顾后!”
林帅心中感叹:怪不得吕布能下狠手杀了两任义父!原来亲爹在他眼中,也不特别当回事!如此看来,就算不是畜生,心肠也硬得很!
李肃紧接着说道:“那么奉先也认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喽!”
吕布没说话,但是谁都看得出,他神态透出两个字——“废话!”
李肃仍不在意吕布脸色,自顾自说道:“这些年奉先你名声在外,世人皆知公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你如今屈身丁原门下,不就是想借助他的权势吗?可丁建阳不懂得礼贤下士,奉先千古神勇,却只得一文职。如吾这般微末之才,便为虎贲中郎将——”
“——风凉话说得够多了!”?吕布皱着眉头将李肃打断:“聊点实在的,李兄不妨说一说,你身在朝廷,观何人为世之英雄?”
李肃笑着回答:“某遍观群臣,皆不如董公。董公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现又身居高位,可成大业啊!”
吕布盯着李肃,眼睛眨了眨,睫毛在烛光下颤颤巍巍,看不出在想什么,李肃补充道:“此黄金、明珠、玉带皆为董公慕公之大名,特令某来此奉献。此外,赤兔马曾为董公坐骑,爱若性命,然而董公更仰慕奉先神勇,甘愿将神驹相赠。”
吕布嘴角微微扬起,龙凤眉挑高,不无揶揄道:“董公坐骑?哼,他骑过吗?”
李肃笑道:“奉先此言差矣,马固然是用来骑的!然而你觉得赤兔马像一匹马吗?我营之中更愿意将其称为‘赤兔胭脂兽’!很多人都说它是由天龙下界幻化而成。此等神物,不求降服,只需拥有!日后寻到合适的时机将这件事传扬出去,就会变成天将祥瑞,瑞兽现身,王者降临之类……”
“嗬,这么厉害!传说中龙马不分家,看来这匹赤兔马也是神仙变的?”林帅兴冲冲问道。
伏燨哼了一声:“怎么可能,这家伙除了跑得快一些,脑筋似乎也不大灵光,你以为神仙那么闲,他们都有自己工作的!”
“不是也有神仙被贬下凡间吗?如果天蓬元帅能变成猪,那么也许另外有神仙会变成马也不一定。要不赤兔马怎么会这么出名?不就因为和普通马不一样吗! 你看,吕布之所以历史上赫赫有名,也因为和凡人不一样,所以——”
伏燨听到这儿,不由得看了林帅一眼,心道,这家伙认真思考的时候也不笨嘛!
赤兔马!之前因为伏燨以吕布的身份在人间呆的时间不长,除了把自己“作”死了,杀了两个名声很一般的干爹,也没惹出太大麻烦,所以也没人管那匹赤兔马的去向。然而,如今这么一说,难道……伏燨来不及细想,他需要确认其他事情,只听李肃仍旧口若悬河:“之后越传越玄乎,对于赤兔马的主人便心生敬畏之情,到时候谁管你骑不骑!不骑最好,神马,本来就是要供奉起来让人膜拜的!这些道理奉先你懂的!”
“董卓专横跋扈,怀篡逆之心。满朝文武,谁人不知?李兄竟然视董卓为世之英雄。” 吕布一边毫不客气骂人,一边不慌不忙拿起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