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愣了,随即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来老三嘲风并非奖励自己,而是在自己身上暗装了一个那么明显,简直称得上耀眼的“监视器”!难为自己嘚瑟得不行,成天带着舍不得摘下来。
“紫凤流光所到之处,不用天天带着,哪怕被光芒扫过,也会在身上留下痕迹。只不过这种痕迹只有我们龙族能看得到。接下来,我们就眼看着你整天像亮着灯泡的风筝似的,在登城各处招摇,自己还觉得行踪怪隐秘的!说话啊,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青鸟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认怂!”
伏燨满意地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我们看出你的行动轨迹,该查的不该查的都查了,这也没什么!只不过从九尾狐藏身之地开始,到鯈鱼的病人秘密档案,一切证据都直指登城考古研究所的时候,你居然弯弯绕绕地说线索不好找。我这才发觉,你早就把登城发生的灵兽作恶事件排列好,让我按照你安排的顺序依次降妖。”
“你既然早就知道,可以不去啊!”青鸟嘲讽道。
“我也不是早就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恰好鯈鱼雾化的副作用让灵界失去了法术。事后我才知道,这是你老大布的一个局,关键不在于让所有人失去法术,甚至也不在乎林帅是否出事。林帅被绑架遭遇横祸当然不错,若是逃过一劫,反而更能成全你们。”
老陶用手指蘸着茶水在茶海上划着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唉,其实我也很难啊!生命有限也是件麻烦事,每每轮回,必须从小到大慢慢长。毛头小子的模样说什么都没人信。所以,只能利用50岁之后才能亲自出马,选定合适的目标加以引道劝说。”
“鯈鱼果然给你做过心理咨询辅导,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它一心求死,就是不愿意放任自己黑化,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后它还是成为巨大阴谋里最关键的一环。”
老陶摇摇头:“你的理解有偏差。尼采说:当你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望着你。它的含义是你用什么眼光去看世界,世界反映在你心里会有不同的映像。用善去看,反映在你心里的就是善,你用恶去看,反映在你心里的就是恶。反过来,如果你心存恶念,那世界也会变得更加狰狞……”
伏燨深棕色瞳仁闪了闪,脸色浮现出一丝古怪的微笑:“这话听着耳熟,当年好像菩萨也说过类似的话!应该是用来劝你的!”
“是啊,其实我当年就懂得这个道理,只是心态不好,干脆将自己一分为二,善恶分开,岂不干脆!但是,时间长了——很有可能是我做人的时间长了,心境居然发生了变化。不过,我确定,每个好人心中,都有一个阴影。如同心理学家荣格说的,‘如果不能投下阴影,那我怎么能有实体?同样,如果我是完整的人,那我必然也有阴暗面。’任何一个灵兽,只要化身为人,就算再坏,多多少少也有点人性。鯈鱼是这样,山珲夫妇何尝不是!它俩就是想要个孩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只不过方法不对头,就显得恶毒了。”
“等等再感叹行吗?先说事!”青鸟究竟年轻,听不得老气横秋的对话。
“是啊,我跟你聊什么心理学,探讨什么人生!”伏燨被提醒了:“你老大安排下毒计,先把鯈鱼说崩溃了,看它受不了内心折磨的时候,再让你把我引过去,亲眼看它自毁雾化。这样,把你洗得清清白白,毕竟当时你的法术也不灵了。”伏燨看向青鸟。
“不错,这一切都是为你设的局,没想到一切还挺顺利。”青鸟心情稍微平衡了一些。
“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鯈鱼雾化后,我们失去法力,好在你们也是普通人。这倒空出了时间——”
青鸟急忙追问:“做什么?”
伏燨停顿片刻,坏笑道:“设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