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百姓看谨信的打扮,没有笑话他不知道内情,而是语重心长地道,“这位少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月族和我们日族是死对头,自从阳炎宗没落后,没有人保护我们的安全,月族渐渐占领了我们的领土,将以往的宿怨发泄在我们这些老百姓身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但都无疾而终。”
“没有庇佑的我们,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份。”
“而且月族凶狠残暴,我们根本就打不过他们……”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像是寻求到了树洞,一个劲地将过去发生的事情讲给谨信他们听。
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让他们这些听众都难以承受。
“那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楚倾颜问其中的几位百姓。
只听他们苦笑几声,“还能怎么办?得过且过呗,能活一天是一天,反正啊,天地为炉,谁不是苦苦煎熬着。”
说完,他们便渐渐散去,然而脚步虚浮,又开始重复着每日的事,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楚倾颜看得出来,这些人,已经没有生气了,对生活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们受到了压迫,不被当成人,一个民族,如果从根底坏掉,没有新生力量接替,丧失了斗志,那么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覆灭。”萧绪中肯地评价,仿佛看到了几年后的日族。
谨信有些失魂地环顾着四周,那些围观的百姓摊贩又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地方,走路的走路,叫卖的叫卖,仿佛刚才月族行凶的事情不复存在,他失语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年轻人,这很正常,月族对我们每一户人家都下了很重的赋税,如果我们交不起的话,等待我们的不止是毒打,男的会拉去充军,女的会被卖进窑子里去,所以我们得活着,不得不活着!”那个老伯伤势缓和了不少,在空灵的帮助下慢慢站了起来,悲凉地道。
楚倾颜程烟萝等人均不可置信,程烟萝忍不住咒道,“这还是人吗?”
“那是魔鬼,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鬼!而我们这些失去庇佑的老百姓,谁不都是在垂死挣扎?”老伯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众人默然,心中十分的复杂。
这时候老伯再三感谢空灵他们救了自己一命,然而自己却不能多与他们多说话,他刚被抢了几袋米,他得想办法去补足。
楚倾颜看着这老伯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忍,本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得挣扎着活着,不得不唏嘘。
这时候,谨信忽然对她道,“主子,属下想要离开一下。”
楚倾颜点头应下了,谨信立即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身影,她不是很放心。
萧绪牵着她的手,淡淡说道,“让他去吧,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一切,对这里,他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楚倾颜轻叹了一声,这些事实,对谨信来说,真的太残忍了,但无疑也是他的一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