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萧厚骤然惊醒。
因为梦中的小无赖忽然尖叫一声,她要生了!
可是他却醒了,汗水淋淋的手掌收拢,想要抓住什么,却是徒劳。
宿醉让他的头快要炸裂,勉强撑着靠在床榻,努力回想着梦中那一幕,小无赖一张一合的唇瓣,以及那湿润忍痛的眼眸。
萧厚,萧厚……
在她生前不能多陪她,如今连在梦中也不能替她承担苦痛,萧厚在这一刻,饱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再有权又如何,再有钱又如何,护不了想护的人,见不到想见的人,功名利禄,富甲一方,都只是笑话。
萧厚抬手覆住眼睛,盖住了所有的哀恸,落寞,和绝望。
原本冷清的王府,却又因为多了个不请自来的客人而热闹了起来。
“我说三弟,你也忒不够意思了吧!我前脚刚走,你后脚的增派了守卫,不知道打搅了我的雅兴吗?”萧遥拼命扇着扇子,脸上的神色十分的精彩。
听着兄弟的质问声,怒气中带着委屈,萧厚不为所动,淡淡道,“我居然不知爬墙是二哥的雅兴,恕我孤陋寡闻。”
萧遥一噎,加大扇风的力度,仿佛这样才能挽回自己的场子,“你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大宅院的规矩,见个人都要通传一声,一个传一个,等真的见了面,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说你就直接闯入我的房间,招呼都不打一声?”萧厚目光轻飘飘地看他,却直把对方看得毛骨悚然!
“也不能怪我,谁让你的人拦着我!”声音在对方似笑非笑中渐渐细弱了,萧遥轻咳几声,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狐疑地落在面前人身上,皱着眉打量几眼。
萧厚正喝着茶,感受到他投来的视线,放下茶盖,回视他,“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你的状态不是很好。”萧遥保守地道。
萧厚心想,醉了一晚,状态差是正常的,像他这样还能活蹦乱跳翻墙不成又闯府的人,才是不正常的,但是紧接着萧遥的话让他愣住了。
“三弟,你遇上什么事了吗?”
萧遥想起方才听到管家说他还未起,自己便推开门想去叫他起来,却不想看到了那一幕,仿佛徘徊在沙漠上的孤影,自我放弃,自我厌弃,
一瞬间,他在他眼里,看到了堕落厌世。
这个结论,让他震惊,但很快他就被赶出来了,等三弟出来后,已经又是温润如玉的样子。
萧厚原本想要三言两语打发过去,但也不知是萧遥那真心关切的样子触动了他心里哪根弦,让他不由告知了缘由。
“你说你最近时常做梦梦到那庞公主?而且那公主怀有身孕但又昏睡不醒,你昨晚梦到了她要临盆?”萧遥一连串问号就冒出来了。
萧厚点头默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最近心无牵挂的念头越深的时候,小无赖就开始出现在了他梦中,而且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直到昨晚的临盆。
“你说,会不会是她在托梦?”萧遥摸着下巴,望了眼萧厚,眼睛转了转,忽然计从心上来。
“托梦?”萧厚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