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英王殿下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对方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曹公公看了眼正在冒火的陛下,小声替萧绪辩解着,这个时候计较这个,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但是显然他们陛下已经分不清轻重缓急了,身为陛下身边最久的老人,为了陛下好,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提醒几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曹止,你怎么也站在那个逆子那边?”西轩帝将炮火对准他,眯眼道,“难不成你被他收买了?”
曹公公心中一凉,立即跪了下来,“陛下,老奴对您绝无二心,老奴可以发誓,天地可鉴!”
一起生活了数十年,曹止是什么脾性的,他自然是知道,西轩帝脸色依然难看地摆了摆手让他起来,“没有就好。”
曹公公颤着身子慢慢站了起来,在心里不由轻叹了一口气,自从前段时间陛下病了之后,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了,好像心里总是有一股无名火似的,无处发泄似的。
西轩帝愤愤坐了下来,目光再次落在探子传来的消息上,上面写着萧绪私自招人入营,在这种危机时刻,他能理解萧绪的做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儿子居然会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力,这才是他发火的真正原因。
若是三国合围一事尘埃落定后,萧绪到时候的势力一定不容小觑。
不行,他必须得想一个后招。
西轩帝很快就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曹公公见他安静下来,松了口气,立即让人进来清扫,只是当他回头看到西轩帝脸上的阴鸷,他不由浑身发凉,陛下这又是在想什么?
宫里的变故同时传进了萧厚的耳朵。
此时他正用手指勾着玲珑锁把玩,上面鲜亮的颜色已经变得有些暗,可见它的主人时常抚摸它。
“父皇真是个矛盾的人,一边想让皇兄帮忙守护江山,一边又防备和嫉妒他,本王都替他心累。”
浅浅笑意里,带着的是对这个父皇的鄙视。
没又宽宏大量的度量,是很难将江山坐稳。
帝王,本身就是处在朝廷最高的位置发号施令选贤任能,相当于隐居于幕后,而帮他做事的臣子才是直面百姓的人。百姓理所当然是喜欢那些有功之臣多于帝王。
当然,对帝王的敬畏是多于官员的。
他以为父皇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没想到——
想到这里,他想要发笑的动作顿住了,因为他想到了自己外祖父一家,何尝不是因为功高盖主而被帝王耍了手段拉下马的?
君心难测啊!
“王爷何必替这样的人心烦,不值得!”林江东站在他面前,提起西轩帝同样是一副看不起的模样,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国之君。
“先生说得是。”萧厚点头,“宫里如何了?”
林江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眉头微扬,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听说最近宫中那位怕陛下突然一命呜呼,战局又那么乱,失了快到手的肥肉,将药的份量减轻,一直拖着,但也因为这样陛下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易怒了,时常对文武百官发火,惹得百官们都不敢多言。”
“长此以往下去,父皇很快就会失去百官的信任,在国家危急关头,他没有扛起大任,却一味责怪官员,真不知道这么多年他的心机都去哪里了?不过这样也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到了那一步的时候,站在他那一边的人,就不会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