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萧绪的反应,一直都在出乎他的意料,他静静站在一旁,无论旁边多少人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将他当成救世主,他都无动于衷,仿佛眼里除了地上那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入他的眼,以至于不少人也探头探脑去打量那块砖,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萧厚微微皱起眉头来,难道这一次,他真的不管梁家的事?可是就算如此,他也逃脱不了父皇今日对他设的局,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这个兄弟了,又或者说,这么多年来,他从未看懂过他。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被投以万众瞩目焦点的左相,这时缓步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任何对于右相一派指控的惶恐不安,有的只是出人意料的冷静,还有嘴角翘起没有掩饰的嘲讽。
右相被他投来的讥笑目光看得有些心里发慌,虽然右相是前任右相的嫡长子,比自己小了一辈,但是这么多年来,他没少在这人身上吃了亏,官场上不以年纪论资历,所以右相此时收紧了眉头,忌惮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有应对之计,但是这样的局面,任由他有三头六臂,也难以扭转乾坤才是。
左相在心里轻哼了一声,然后转头朝上首的西轩帝拱了拱手,脸上带着悲切,“陛下,微臣是被冤枉的,先不说之前几位大人的控诉,微臣先说一说这十五年前的青山战役,确实是有人在里头捣了鬼,捣鬼之人也在朝上,”他没有打哑谜,直接看向右相,“就是这个做贼喊捉贼的右相大人。”
右相闻言立即反击,“梁松,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有证据你有证据吗?污蔑朝廷命官,按律当斩!”
“右相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左相冷笑一声,然后继续朝阴沉着脸的西轩帝道,“近日,微臣也收到了关于当年战役的证据,虽然不知道何人送来的,但是上面的印迹却是真的。”
说着,左相也从怀里掏出一叠书信,这时候,曹公公在西轩帝的示意下立即下台阶接过转交给他。
右相心里有些发慌,看着陛下一张张翻阅过,心中更加没底,他转怒看向左相,“梁松,你别以为捏造证据,陛下就会信你,你罪大恶极,早晚会受到惩罚!”
左相冷眼看他,“右相大人,这些话正是我想送给你的,不要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
右相话还没说完,上头一阵威压下来,众人不寒而栗,瞬间都噤了声。
没有人看到西轩帝握着纸张的手有多用力,但是那张阴沉得可以滴下水的脸,已经让所有人不敢直视了。
右相察觉到陛下落在他身上一闪而过的冰冷刺骨视线,手心里忽然冒出了汗,难不成那书信是真的?
“你们都有证据,而且互相指控,朕被你们吵得头疼,大理寺卿!”西轩帝强耐住心中的烦躁怒火,当庭点名。
大理寺卿站了出来,“微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