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洁的目光,带着悲天悯人的淡淡笑意,额前一点红色朱砂,若是其他男子点上如此朱砂,恐怕不妖也媚,可是放在他身上,只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圣洁。
楚倾颜眼睁睁看着这佛门少年衣不染尘地走到她面前,轻启唇瓣,关切地问道,“女施主,可起得来?”
楚倾颜被惊醒,不好意思自己居然看着一位僧人入了迷。她安慰自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人家是位佛门子弟,但也无碍人欣赏。
“可以。”楚倾颜顾不上满身尘土,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方才所受的惊吓,此时还惊魂未定,但能够勉强站立。
这一站,楚倾颜才发现自己才刚到他胸前,她有些郁卒,发现来到古代,遇上的人都比她高太多,无论是萧绪,自家爹爹,还是那个只大自己两岁的萧然,想要和他们说话,都得高扬起头。看来自己长高一事,势在必行。
而就在她抬头看向面前人时,面前人五官清晰,双目含笑,却无悲无喜地看着自己。
不过是十七八的少年僧士,却给人一种看破尘世,了然透彻的高远感觉。
“大师,方才是你救了我吗?”刚才马儿会突然停下来,她猜除了眼前人,再无他人出手,声音中带着感激,双目澄亮地看着他。
“女施主无需挂怀,贫僧不过是刚好路过,顺手而为罢了。”白衣僧人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微微弯着身子浅笑回应。
不是谦虚,也不是无所在意,而是带着一种贫僧分内事的口吻,许是这平和的语气,无端让人心安。
在现世时,楚倾颜居住的那一带都是信仰佛教,每到节日,高香不断,但是她亲眼见过身着僧衣却出入********的佛门子弟,所以一度对佛门子弟无感,觉得不过是披着佛衣的平民百姓。
可是如今见到这人,楚倾颜才知什么是佛门高士,她心里涌起一股敬畏,神色也肃立,“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大师出手相救。”
对方浅笑,然后对她点头道,“女施主客气,此刻贫僧要先医治这匹受伤的马,请恕贫僧不能和女施主多聊。”
楚倾颜连忙摆手,“大师请便,不用顾忌于我。”
“阿弥陀佛。”清音再起,白衣僧人转身面向垂头的马儿,伸手入袖子里,拿出一罐白玉瓶,打开木塞,将里面的药粉洒在马儿有些狰狞的刀伤上,马儿疼得高抬前蹄,却在白衣僧人的轻声安抚中,渐渐又柔顺了。
楚倾颜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间挂着一串佛珠,古朴无色,却随着他的动作而在他的腕上滑动,有种说不出来的韵味,也许是一串普通的木珠,只因为戴在他身上,无端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
不好一直盯着人看,楚倾颜移目看向马儿,却在看清上头的伤口时,心里浮起一抹自责,若不是因为她,马儿也不会受伤。
许是察觉到楚倾颜低落的情绪,白衣僧人顺着马儿的鬃毛,开口道,“一切有因有果,女施主不必自责,若是因为他人的错误而归咎于自己,心便不得安宁。”
楚倾颜自是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感激道,“谢谢大师。”
时间好似因着他的动作而被放缓,楚倾颜有些好奇,这样灵秀的人为何入了佛门?
许是常受到他人的关注,白衣僧人并没有在意,仔细帮着马儿涂抹药粉,过了好半响,才收回手,将瓶口塞住,收回袖子中。
马儿抬头在他手上轻蹭,楚倾颜眼尖地发现,这马好像有灵性般,双目含着泪水,眼神感激。
楚倾颜惊诧地看着面前这白衣僧人,仿佛已经做惯了这事,那嘴角挂着的淡笑,如佛莲高洁转瞬即逝。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马蹄声呼啸而来,楚倾颜闻声转头,只见一道玄衣一马当先朝她们的方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