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乾通水处理研发中心大门前响起震天唢呐声,伴随着锣鼓喧天,一大群孝子贤孙们开始各种哭丧。
我和墨芷舞面面相觑,吓了一大跳。
真是没想到,这场集体葬礼竟然被胖姐搞得动静如此之大。
即便我和墨芷舞相距并不远,其实已经算是肩并着肩,但想要听清楚对方说什么,一定得放大嗓门喊叫。
“枫哥~~~”芷舞喊我,“你们西京人办丧事都这么震天动地啊,你看看胖姐那帮家伙,哭得愁云惨淡,就像真的死了亲爹一样。”
我苦笑,也大叫着回应对方,“芷舞,我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回家奔丧,他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中医,那天前来送葬吊唁的乡亲人很多,差不多都有几百号了,但动静远远比不上现在…不得不承认,专业的就是专业的,给外公送葬的时候我哭得快没气儿,差点没死了,但也发不出这种鬼哭狼嚎…”
“是啊,真是不得了,我估计这声音都快成噪音了吧?幸好这地方属于产业园区边缘,不然绝对会影响市民生活的。”
我和墨芷舞看着,如同看一场猴戏。
胖姐和她老公二哥,还有小叔子三儿,以及一众花钱雇来的孝子贤孙,一个个干嚎着跟在唢呐队后面,最后是一些超度亡灵的和尚道士,当然,也都是假的,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有人撒着白色的纸花、纸钱,有人摔碗(在西京,家里老人去世,后辈是需要摔碗或者盆,有儿子的儿子摔,或者孙子,如果都不在身边,那就是闺女、孙女这些直系亲属来做这件事,寓意老人一路走好。)
接着,胖姐的伙计们开始点纸人纸马、电视洗衣机,金箔银锭,还有各种冥钱。
很快,烟尘滚滚,那些花篮、花圈也随之一个个放进火堆里,乾通水处理研发中心大门前就像失火了一样,相隔十米距离,人影绰绰,都看不清面目。
我和墨芷舞开始向后退,手机疯了般响个不停,我接通,是大胡子张哥。
“兄弟,卧槽,这么大动静啊,这特么还准备放鞭炮不成?我可告诉你,现在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
张哥话音未落,十万响的雷子电光炮已经响彻一片,我根本听不见他电话里冲我喊什么。
这下大胡子慌了,推开警车们,带着几个公安连滚带爬向我们冲过来,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嚷嚷。
我迎上去,张哥一把薅住我的衣袖,“草,你丫可没跟哥说整恁大动静啊,这特么的,还以为遇上劫匪枪战呢,一会儿消防过来了,我可搞不定。”
我没办法回答,心想,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看来胖嫂倒是没有胡乱对付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个活死人丧,她是有多大整多大,毫不顾忌了。
哭丧着脸,我问,“那咋办,我总不能舍弃小我成就大我,自己扑上去压灭鞭炮吧?现在已经放了,索性放呗,你也别嘀咕了,只要不出人命,多大的篓子也不会让你老张顶缸。”
张哥都快哭了,脸色比我还要难看,一个劲儿抽着烟,却说不出一句话。
想必他也明白,现在就算骂死我也没有用,只能听之任之,等这通鞭炮放完再说。
哭号声、唢呐声、吟唱声、鞭炮上,还有各种乌七八糟我理解不了的声音,乱成一锅粥,而白事摊场围出来的空地上,更是硝烟弥漫,鬼影闪动。
这时候,李侃的大轿车已经抵达现场,车上的各路媒体记者疯狂从上面冲下来,种种高端摄影机镜头,如同长枪短炮一般,张牙舞爪指向这里,有人冲到我们附近,有人索性远远的就开始拍摄,抢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