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回到开封之后,视察了一下开封的守军。还去周围的堡寨看了一下,城内的那些流民都被就近安置,分了田地。
而那些大户人家,也在抓紧时间将手里的白契去官府过户,换成红契。因为姓黄的大户已经来开封告过状了,而李岩说的明白,红契才是官府承认的地契,其他的一概无效。而且还说了,拿不出地契的就是无主之地,要分给百姓,筹措粮饷。
现在的大户们也琢磨出来了,不管李岩做的是不是合朝廷的意思,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在河南,李岩的势力最大,朝廷即便是不满意,也不敢有什么严厉的处置。就像左良玉一样,就算是抢掠地方,不听调遣,也只能是口头警告一下而已。要是给以惩罚的话,就怕左良玉也反了。
所以现在那些官绅大户首先要做的事,不是去弹劾李岩——弹劾了也没有什么用,而是想办法减少他们的损失。至于他们这样做是不是在配合李岩,他们不在乎,面对李岩的军兵,他实在是没有抵抗的办法。
而那些官绅富户基本没有趁机霸占的,因为李岩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他们名下的荒地也要征收罚款,按照普通田地收成的一成来征收。他们可是见识过李岩的效率了,他们这里刚把鱼鳞册弄好,那边立刻就有军兵拿着册子去实地验看。
之前流贼横行,荒废的田地自然不少。可是李岩的人第二天就上门来收缴罚款,一点儿都不能耽搁。有粮的交粮,没粮的交银钱。要是遇上不配合的,直接就自己找粮库和地窖,总能找到粮食或是金银。他们也不多拿,该是多少是多少。让签个字,画个押,带着东西就走了。临了还不忘说一句: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去兵营里投诉。让那些富绅们摸不着头脑。
周王府,外书房。
“贤婿,”周王看着正在喝茶的李岩,皱眉问道:“你这是闹什么呢?整个开封城都鸡飞狗跳的,那些富绅们都来我这里哭诉了。”
李岩随意的说道:“不用管他们便是。一个个家里谷满仓,银满窖的,才收他们一点点儿税就哭爹喊娘的了。”
周王不满的问道:“怎么连郡王府宗室的田庄也要查?那些可都是朝廷给的赐田,不交赋税的!”
“现在是非常时期,”李岩还是随意的说着:“整个河南,有大半的田地是王府宗室占着的,不收这些田地的税赋,我的军兵就要饿肚子了。”
周王一拍桌子,喝道:“不用拿流贼来做幌子,他们已经退的远远的了!其他人的地,你随便收,哪怕是我王府名下的,你也尽可以去收税赋。可是其他的王府宗室,你不能动!都是一脉宗亲,你这个仪宾总要给宗亲们一条活路!”
“他们不缺这点儿收成。”李岩还是漫不经心的说着:“我只不过收一成半而已,比那些富绅少半成,比百姓们少一成半,已经是给予最大的优惠了。”
周王怒道:“他们虽然家业大,可是人口也多,耗费自然不在少数!你这么一闹,让他们立刻就不能维持生计了!”
李岩摇头道:“王爷,这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