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典史算是脸面尽失,衙门里的衙差都看了他的笑话。但是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开封的黄推官现在也没有回音,京城的关系也就是归德府的那些京官。但是现在这些归德府的京官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让朝廷出兵,将归德府的流贼给剿灭。他们现在只能等了,等归德府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再说。
而且他们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走这层关系,毕竟李岩也只是收了他们两成的抽成而已,要是用这那些京城的关系,他们出的银钱也不在少数。虽然现在银钱贬值,但是照杞县的状况,只要河南能够恢复秩序,没有流贼袭扰,就算是有些干旱,也不至于粮价涨到现在这个高度。那个时候,银钱就又是好东西了,现在花出去,将来是会后悔的。
张典史无奈的一甩袖子,也只好离开兵营。他知道副将陈永福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点一把火,让这个高阶的武官来收拾李岩这个军头。
李岩进了兵营,先看了兵营里的卫生情况。今年又是干旱少雨,而且流民逃过来不少,吴大夫和何大夫都是提醒过他,要注意各种疾病的传播。
他发现兵营里的卫生搞的还不错,在打了一些人的板子之后,这些来这里轮训的新兵们终于知道不能随地大小便了,也知道衣服鞋袜要勤换洗了。
虽然北面和南面的兵营还没有修好,但是李岩也不能让这些新兵一直修完了再来训练,谁知道会有那路流贼来这里劫掠呢?于是他让新兵们轮流来城里的兵营里训练,虽然工程的进度慢了,但是要是有事的时候他能用的兵力却是多了。反正现在还是夏天,只要不下雨,睡在露天也完全没有问题。
之后李岩就在校场上看着新兵们训练。这个训练就有些好玩了,就是训练新兵们的服从和胆量。
老兵们让新兵站成方阵,而后他们则是用没有上箭头,并且用棉布包裹的弩箭向这些新兵射击。射击的距离是三十步,新兵们要做的,就是站好,不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必须坚守阵型不动摇。但是即便是包着棉布,强劲的箭矢还是能给中箭者带来巨大的疼痛感,并且出现红肿。
“都站好了!没有被射中的不准躲!不准跑!要是乱动的,十记军棍!被射中的,可以躺在地上,但是不能喊疼!后面的人要补上去,保持阵型!乱喊的,迟疑的,五记军棍!吃了这碗饭,就要有受伤乃至送命的觉悟!要是受不了的,现在就滚蛋!咱们将军可不是开善堂的,不养吃闲饭的废物!”老兵们在阵型外大声的提醒着。
别看听着军棍少,才五记十记的,但是这里的军棍都是实打实的打,五下就足以让人皮开肉绽了。虽然被打了军棍可以在营房中休养,但是只能趴着不能坐,结痂之后痒的难受还不能去抓,至少要有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好大体好转,那种痛苦是没有人愿意尝试的。所以新兵们都绷紧身上的肌肉,虽然两股颤颤,但是都咬牙站着,没有人敢乱动。
“预备,”一个队长大声的命令道:“放!”
在训话的老兵们,听到“预备”的声音之后就都向两旁躲开。之后裹着棉布的箭矢就一轮接着一轮的飞了过来,“嘣”,“嘣”的弓弦释放的声音,还有“咯吱”“咯吱”上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新兵们的阵型中发出一声声的闷哼声,而后这些被射中的新兵倒地,自己从士兵的缝隙中向后爬去,而后面的士兵则是上前一步,填补前面的空缺。
新兵们没有一个躲避的,都是自觉的向前,填补上前面的空缺,直到全部的阵列里所有人都中箭倒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