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郑重的向着杜英拱了拱手,杜氏在晋朝全有天下的时候可是实打实的上品贵族,也是和颍川荀氏同起同坐的存在,即使是现在已经星散,但是至少身在凉州的主家,偶尔还是有消息传来的,因此世人都还没有忘记曾经长安城外、去天三尺,有豪门杜氏。
此时遇到了杜氏直系子弟,整个家族都没有上品,更不要说上上品的任群,当然要恭敬行礼,以示尊重。
杜英有意想要让任群成为自己的臂助,当然也不能托大,当下微笑着还礼:“虽然杜氏门庭已经不比当年,但是到底身份敏感,出门在外自当小心行事,因此多有隐瞒,还请任兄见谅。”
任群缓过神来,摇头说道:“能够理解。”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那杜兄现在开诚布公,又为何事?”
杜英之前一直遮遮掩掩,现在却突然说出来,当然也有他的意图所在,十有八九是他已经打算做些什么,现在需要有人攘助,所以任群的脸上也露出期待的神情。
他年纪轻轻,在这乱世之中跌宕蹉跎日久,当然愈发的期望能够做些什么,哪怕不是什么青史留名的大事,至少自己也算是拼搏了,不会留下来什么遗憾。
杜英从怀中拿出来家书。
这是一场赌博,他必须要赌任群现在无依无靠又想要和他们同心,不然的话任群直接拿着这封家书前去举报,杜英和王猛跑都跑不掉,甚至还有可能导致杜氏这些年在关中经营的情报网络被一网打尽。
乱世当用重典,杜英并不觉得秦国会对两个想要造反的小年轻网开一面。
任群显然也迟疑了一下,他应该没有想到杜英会如此信任自己,直接把这样的证据拿了出来,他的手微微颤抖,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打开信封,匆匆看了一遍,旋即一拍桌子,正想要说什么,又想到此时此地都不宜于大声说话,只能又憋了回去,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杜英和王猛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稳了。
不过这家伙的反应也太激烈了一些吧?
不等杜英开口,任群已经走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抓住杜英的手腕:“杜兄,从豫州一路过来,见到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其中悲惨,不足言表,每每看到此情此景,余都怨恨自己无能,一身所学不能为结束这乱世所用,杜兄既然有此雄心,但请为杜兄牵马坠蹬!”
“任兄能够交心,余之幸也。”杜英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