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虽然救了我的性命,我也唤你一声恩人,也愿意回报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方才问的那些问题,是不是有些逾越了?我有没有病与你何干?是什么病又与你何干?要你胡言乱语妄加猜测?”胭脂羞恼的说着。
依旧是那略带几分娇媚的嗓音,却因为声音主人的情绪羞恼又激动而带上了几分的尖锐。
白秋落先是微微一愣,旋即见胭脂一脸羞愤,咬着唇噙着泪的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
胭脂这应该是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恼羞成怒了。
显然胭脂是知道自己有病的,而且上次之所以跳湖轻生,应该也是因为这病的缘故。
但是同时,她虽是妓女,却又并非不知廉耻,心中为得了这病而感觉羞愧,所以才会拒绝旁人的提起和碰触,旁人提起她才会这么尖锐。
白秋落想通之后,态度更加平和了。
“胭脂姑娘你别激动,我是大夫,我既然开了口,自然不会是胡言乱语妄加猜测,只是姑娘你这病应该染上了一段时日了,这其中的病症我需要了解清楚,这样才好开药。”白秋落解释道。
“你是说我这病你能治?”胭脂闻言顿时等大了眼睛问道。
不等白秋落点头,她又自言自语的说:“不,不可能。那么多的老大夫都治不好,你怎么可能治疗得好。”
眼看着胭脂一脸的不可置信,白秋落也不逼着她,道:“我既然能诊断出这些来,自然就有法子治,反正你都觉得人生无望了,何不相信我一次,赌一次呢?我能在水里救你,那就是有缘,能救一次,为何就不能救第二次呢?”
胭脂见白秋落说得一本正经,并没有轻视之意,脸上的戒备也就散了些,只是她依旧没有开口,只是垂头时,默默的掉起眼泪来。
白秋落最是见不得人哭,一见她掉眼泪,顿时有些无奈,她赶忙给一旁站着的巧儿使了个眼色,无声的开口道:“快劝劝你家姑娘。”
巧儿本来因为胭脂的病而难过着呢,见白秋落给她使眼色,忙强压下心里的痛,对着胭脂哽咽的开口劝道:“姑娘,恩人说得对,旁人不能治,恩人不一定不能啊,您就告诉她吧,总比这般等死要好啊。”
胭脂哽咽道:“巧儿,你可见过有哪个女子做大夫的?”
“未曾。”
“那你觉得忽然有个女子跑到你面前来说她是大夫,你能相信吗?”
“可以。”巧儿立马道。
胭脂因为巧儿出乎意料的回答而有些发愣,呆呆的抬眸看她。
巧儿看着胭脂,低声道:“姑娘,您怎么不想想,方才恩人她开口问的问题为何会让您愤怒?”
为何?胭脂反问一句,旋即反应过来,自然是因为白秋落的话戳中了她的心啊,自然是因为白秋落说的症状,她都有啊。
“姑娘您想,您的病连楼中都无人知晓,我也不曾跟恩人提起过,可是恩人却知道您的具体病症,这说明了什么?而且她方才确实是在替您把了脉之后才说出的这些病症的,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恩人会医术吗?”巧儿又道。
白秋落略微惊讶的看向巧儿。
按照她原本的意思,只是想让巧儿劝胭脂冷静下来而已,并没有想到要巧儿劝胭脂接受她的治疗。
毕竟巧儿还只是个十二岁大的孩子罢了,她也没指望巧儿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巧儿竟然这般通透,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中心,还以此来劝说胭脂。
难道古代的孩子都这么早熟的吗?要知道现代的孩子,十二岁那就真的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别说劝说了,便是成人世界的事情,他们都还想不通,更别说说出个所以然来了。
胭脂听了巧儿的话也是微微一怔,眼中的泪顿时停下,下意识的看向白秋落。
白秋落见状微微颔首,道:“巧儿说得不错。我确实是通过你的脉象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之前虽然见你面色有些差,但是我因为心中有事,着急,并没有细看,如今沉下心来把脉才发现了不同。”
“虽然这世上几乎没有女大夫,但是我恰巧就是其中一个例外。你放心吧,我从小学医,是正儿八经的大夫,不会害你的。而且我还要请你带我去找老鸨,要你帮我求情,好让我知道旗袍的设计者是谁,我怎么会害你呢?”
白秋落说得诚恳,胭脂面上犹有迟疑之色:“可是我之前也看过大夫,大夫都说没治了,我……”
“所以这才是你轻生的原因?因为有人跟你说你没治了,是吗?”白秋落轻声道。
胭脂抿唇,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却也表达出了答案来。
白秋落顿时怒哼一声,用力一拍桌子,道:“庸医,简直就是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