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落被白子信带着来到了溪边清洗桌椅。
全程白子信都沉着脸,没有搭理白秋落。
白秋落也知道白子信心里估计有气,也不去惹他,乖乖巧巧的跟着他干活。
白子信一想到刚刚白秋落和邵南初手抓在一起,郎情妾意的模样,心里就跟被刀子刮了似的,疼得紧。
虽然他早就知道孩子长大了,总有一天要嫁人,离开,可是当这一天越来越逼近,甚至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难受得很!
毕竟是自家精心呵护娇养的花儿,转眼间就被人给拐了,那感觉和自家的大白菜被别家的猪拱了似的,挠心挠肺的疼。
白子信站在小溪里,用水麻溜的洗着凳脚,看着白秋落莹白如玉的手在溪水的浸泡下变得无比透明,心里的怒气转换成了疼惜。
“秋落你去一边坐着,不用你洗了。”白子信沉着脸道。
“啊?”白秋落有些茫然的应了一声,懵懂的看着他。
白子信心里一软,低声道:“这些爹自己洗,你坐在边上陪爹说说话就好了,你的手可是要治病救人的,金贵得很,别泡坏了。”
白秋落闻言顿时反应过来白子信的意思,哪里还肯听他的,手上不停下洗东西的动作,淡淡道:“哪那么娇贵,就洗点东西而已。”
“秋落乖,听话。”白子信沉声说。
白秋落假装没听到,也不搭理他,手上动作不停。
白子信忽然从小溪中大步走上来,抓着白秋落的手拉她起来,“秋落,你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所以什么事都不愿意听爹的了是不是?”
白秋落看着白子信一脸的难过,一时间竟然说不上话来。
“爹,我没那个意思啊,我……”白秋落回过神来,忙要开口解释。
“没有那个意思?那我让你不要洗了你偏洗?让你不要和南初走太近你非要?你说,你们刚刚那腻腻歪歪的是想干什么呢?你们,你们是不是……”白子信梗着脖子说着,最后几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是。”白秋落深吸口气,沉声道:“是的,爹,我喜欢上南初了,要和他在一起。”
白子信愣愣的看着她,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当一切还没有被揭开,遮遮掩掩的时候,白子信还可以骗自己或许是他想多了,但是当真正揭开了,白秋落承认了,白子信心里骤然被收紧,一股要失去她的感觉在心里不断的翻涌。
“秋落,你……你……”白子信艰涩的开口,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白秋落拉着白子信的手,柔声道:“爹,南初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我也相信,以后他会对我更好的,所以爹,你别难受,别想太多了好不好?”
“秋落,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还只是一个姑娘家,你……”白子信有些语无伦次。
“爹,我知道,我都知道。”白秋落连忙安抚:“爹你放心,我懂的,我不会乱来的,我会等到南初真正向您提亲,把我娶过去的那天,在这之前,什么都不会发生,爹你相信我。”
白子信闻言有些不自在,憨厚的脸上满是燥热,他还真没见过哪家的男人和自家女儿说这个话题的。
这种私密的话题,本该由做母亲的陈萍和白秋落说才是正经,可他今日意外碰到了白秋落和南初亲昵的模样,心里着实恼怒,才会这般疾言厉色,没想秋落也是个实在的性子,就这般直接的讲出了他的担忧,让白子信有些说不上话来。
但到底是心底的担忧多过了羞耻感,白子信涨红着脸问:“秋落你当真能做到?”
“爹,我不是那种不管不顾的性子,我很在意你们,希望我的另一半是能得到你们认可的,这样我往后的日子才能过得安心。当然,我希望爹能客观的对待我喜欢南初,南初喜欢我的这件事情,不要刻意的阻碍我们在一起,那样的话,我会很痛苦的。”
“你们都是我所爱的人,放在心上在意着的,如果你们不能够和谐相处,我会很难过的。”
白秋落抓着白子信的手,格外认真的说着。
或许也是上天对她的眷顾,她虽然遇到了一家子的奇葩亲人,但是最亲近的父母,却也有着远超这个时代家长的宽容和慈爱。
至少她跟白子信说这样的话,白子信是绝对不会打她骂她的,若是别人家的父亲,别说开诚布公的说了,怕是只要看到她刚刚和南初在一起的一幕,就会大动干戈,直接将她给锁起来,断了她的念想了。
果然,白子信听了白秋落这在别人眼中堪称不要脸的话,也没有对她动手,涨红着脸,怒气翻滚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泄了气。
抿着唇,白子信低低道:“放心吧,爹答应你,不会故意阻拦你们在一起。但是如果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便别怪爹不留情面了。”
白秋落闻言顿时笑了,“知道了爹,爹最好了。”
说话间,白秋落将头靠在白子信的肩膀上,轻轻蹭了蹭,满心欢喜。
正巧有同住村东头的村民路过,看到父女两凑在一起亲昵的模样,笑着打趣:“白老三,你和你家闺女的感情真好,我家几个娃子可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