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数十万里外的南离宫,水月阁门前,潇湘脸色惨白,一双粉拳也攥得发白,贝齿紧咬,杀机凛冽。
旁是紫儿、幽忧与叶清秋。三女紧紧拦着潇湘,道:“那些秃驴连小婉小婵也不放过,你去了又如何,不过是白白送命!”
潇湘对此心知肚明,可不如此做,她根本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害了她们,是我害了她们……”潇湘挣扎着,“你们让我去,让我去,哪怕杀两个秃驴,也要给她们一个交代!”
幽忧冷道:“不许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
便在此时,水月阁外一前一后入来两个女子,一样的风姿绰约,一样的风华绝代。
四女见到来人皆惊,慌忙跪倒在地,唤道:“拜见少宫主,宫主……”
来人正是青华夫人与叶璇玑。
楚玉环的绝美容颜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倒是叶璇玑却是满面寒霜,道:“南离宫甚时成了你等发号施令之地?”
潇湘见到二人,早已是泪如泉涌,痛哭失声:“是我害了她们,少宫主,对不起……是我害了她们。”
“小婉与小婵岁不过三十,正在花季,就如此凋零,”楚玉环仍是不见喜怒,檀口却微开,“若是运命如此,本宫也无话可说。不过,既是人为,只好去讨个说法。”
她望向犹自恸哭不已的潇湘,淡然道:“潇湘,你且记着,她们死在谁人手里,就去杀谁。天下无大事,惟有生死。”
“璇玑,你领着罢!”语罢已是芳踪渺渺。
“天下无大事,惟有生死……”
潇湘喃喃复述,内心深处,忽地埋入一枚种子。她的表情倏然间木然,杀机尽数敛去,化作养分,缓缓地浇灌那枚种子。
“走罢!”
“去……去哪儿?”叶清秋怔怔望着叶璇玑。
叶璇玑扫了她们一眼:“杀人!”
……
辰时,法会第七日,已是如火如荼。
苏伏没有先回客栈,而是暗中换了装束,改了面容来到法华城中央圣地,沿着数百级台阶,穿过一个石制牌楼,来到四明殿。
四明殿共由四个殿落群组成,四个殿落群围成了一个方形,极大且广。
踏入南方殿,进香的游人络绎不绝,抬眼去望,一排不知名佛的金身罗列,香案香火匍匐萦绕,蒲团人满为患。
有数个法华内堂弟子维持秩序,尽都是满脸和气,慈悲。
苏伏细细凝视,便觉出一丝不同寻常。他们脸上的和气、慈悲似乎是在掩盖其下的漠然。他们的笑容,是如此的相似,好似一个模子刻印出来。
仔细回忆,相比起来,了尘便绝非如此。他的慈悲,是真正的慈悲,是包容天下的慈悲。
由此,不由对这些僧人感到一丝同情。
“无量吾佛,这位施主,贫僧有礼了。”
身后突地响起一个声音,他未觉异常,络绎的香客纷纷惊喜道:“净慧禅师,甚么风将您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