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大早,周晚晚还没睁眼睛就知道沈国栋肯定在自己房间,迷迷糊糊地伸手,“红包。”
沈国栋握住她的手去亲吻粉嫩的掌心,笑声醇厚低沉,“你都还没跟我拜年,要的是什么红包?”
“起床红包!给少了我就不起来!”周晚晚咯咯笑着躲沈国栋的吻,“去刮胡子!痒痒!”
沈国栋被她笑得心里也开始痒痒,无奈外面已经传来周十一叫嚷着不肯洗脸的声音,只能重重亲了一口周晚晚的手背,把一个红包放到她手里,“起床红包!快起来吧!小十二都换上新衣服等着给姑姑拜年了!”
周晚晚笑得小狐狸一样,收了红包也不肯起床,又向沈国栋伸手。
沈国栋变魔术一样又拿出一个红包,放到周晚晚手里,“压岁红包!我们囡囡今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周晚晚接着伸手,沈国栋竟然也还有准备,又放到她手里一个,“奖励红包!过去一年囡囡得了好多大奖,还当了大学老师,今年可以歇一歇,好好玩玩儿了!”
周晚晚又伸手,沈国栋抓住她的手不干了,“你不打算给我拜年了吗?”
周晚晚从善如流,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目光纯净专注,刚睡醒的一双大眼睛黑曜石一般明亮,把一张睡得粉嫩水润的小脸贴在他的脸上,“沈哥哥,新年好!新年第一眼就看到你,我好高兴!”
沈国栋一向知道这小丫头哄起人来任你是铁石心肠都要化成一汪春水,还是毫无抵抗力地被她蛊惑,顾不得随时都可能闯进来的周十一,把小丫头连人带被子抱到怀里。迫切又温柔地吻了下去。
那么温柔呵护,又那么强势霸道,像在亲吻清晨还未完全绽放的一朵娇花,小心得唯恐惊醒上面的露珠,却因为是他生命之中唯一的一朵,而倾尽全力势在必得。
周晚晚被吻得全身发软,睡衣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上臂。露出一截雪白水嫩的胳膊。无意识地在沈国栋的脖子上轻轻摩擦。
沈国栋心里的火腾一下烧得更旺,却不敢再继续,一偏头重重吻上那截让他意乱神迷的娇嫩藕臂。狠狠留下两道吻痕才喘息着把头埋在了周晚晚顺滑馥郁的发丝里。
周晚晚竟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有些刺痛的手臂接着在他颈侧轻轻地蹭着,“沈哥哥今天早上肯定没好好刮胡子!好痒啊!”
沈国栋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全都是小丫头粉嫩的手臂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缓缓蹭过的画面。耳边是她的娇侬软语,鼻息里她身上特有的暖香更加撩-人-心神。心脏几乎不堪重荷,砰砰砰马上要跳出胸膛。
真是甜蜜的折磨。
不敢再贪恋,沈国栋老老实实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小懒猪快起床吧!”
周晚晚捏着红包眉开眼笑。伸手把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小盒子递给沈国栋,“沈哥哥的新年礼物!”
沈国栋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礼物拿,惊喜极了。马上打开看。竟然是一款线条简洁设计感十足的电动剃须刀。
“我有先见之明吧!”周晚晚去戳沈国栋的下巴,心血来潮地拿过剃须刀去给他刮胡子。
沈国栋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抖动了几下。又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早饭还没吃完,扭秧歌的锣鼓声就欢快地响了起来。
周十一扔了饭碗就去拉周晚晚,“小姑姑!开始了开始了!”小汪也在门口跳来跳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今年生产队的秧歌队着实下了力气,浩浩荡荡四五十人,周围几个屯子里有名的唢呐手、鼓手都请了来,平时排练就够热闹了,今天盛装演出,更是让大人孩子期盼不已。
几个人来到打谷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好多人,秧歌队先在这里表演一番,然后在屯子里的街道上表演,据说按老传统,周围十里八村都要走遍,一直要闹到正月十五耍完龙灯才算结束。
今年砖瓦厂着实赚了钱,集体储备金前所未有地充足,老队长给秧歌队的服装也下了功夫,花花绿绿一片喜庆热闹。
跑旱船的老船工,龙宫里的蚌女,戏本子里的小姐丫鬟和翩翩公子,当然少不了东北最具特色的媒婆和丑角。
几个孩子围着脸上点了大黑痣,倒拿着大烟袋的媒婆转来转去,还有一个小家伙钻到旱船的船舱里去躲猫猫。
一时间打谷场上锣鼓喧天,扇子和彩带齐飞,大人孩子欢声笑语,沉寂了几十年的乡村新年终于又恢复了一些它应该有的面貌。
老队长披着翻毛狗皮棉袄站在乐队旁边笑呵呵地巡视全场,看到周阳几个过来,招手把他们叫过去,“今年先练练手,明年公社要赛秧歌,咱队拿个第一回来!”
钱是人的胆,耿直质朴如老队长,手里有了钱也开始有了为队里争强好胜的心思。
大队书记郑卫东和民兵连长乔四喜还有几个大队干部都过来跟周阳兄妹几个打招呼,热情友好,尤其对周阳,甚至有掩饰不住的奉承之意。
周阳用半年时间就把第七生产队全队的生活生平提高了一大截,大年初一这一天看得最为明显。七队的社员人人有新衣,腰杆挺得都比别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