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解放军战士回身的时候,周晚晚还是跟原来一样站着,对着面前的大坑发呆,一副吓着了的样子,“一股黑烟,他就不见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发白,一名经验丰富的特战队队员很快稳住心神,开始指挥战友把宋三改身上的炸药卸下来,带着大家赶紧离开这里。
谁知道努尔一伙人都在什么地方埋了炸药,什么事都等脱险了再说吧!
大家刚撤离到安全位置,负责在北方瞭望的一个解放军在沙丘上打手势,有敌情!
失去了高台,附近的沙丘能看到的范围非常有限,能看到敌情,那敌人离这里也就只有一两个沙丘的距离了。
除了几个方向负责瞭望的战士,其它七八名战士都登上了北面的沙丘,快速进入战斗状态。
周晚晚体力有限,登上沙丘的时候双方已经开始交火,一群将近十个匪徒骑着骆驼向他们跑来,距离越拉越紧,他们的桀桀怪叫几乎就在耳边。
一名解放军战士把她往自己身后一拉,气急败坏地跟她吼,“下去!危险你知不知道?子弹是长眼睛的吗?!”
周晚晚手起枪出,一枪把对面一个骑着骆驼疯跑过来的土匪打了下来,然后冷静地推开面前的人,趴在沙丘上又是两枪,又一个土匪中枪倒下。
她身边的几名战士都呆住了,震惊地看着这个娇花一样的小姑娘忽然变身神枪手。在嗖嗖乱飞的子弹中镇定自若地跟一群怪叫着呼啸而来的悍匪交火。
“必须守住这里!不能让他们过去!”周晚晚冲几个战士喊道。如果这群人冲到墓葬附近,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引爆早就埋好的炸弹,到时候墓道里的人就危险了。
“你……你……”一个战士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一路上连上下车都得让人帮忙的小姑娘忽然的转变。
“怕了你就下去!在这装什么怂!子弹是长眼睛的吗?!”周晚晚把刚才的话又还给了他。
她枪法准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说在空间里为了升级做的那些武器训练,就是今生,三岁起沈爷爷就打算把她培养成神枪手,虽然后来很快放弃,可是她从小到大除了画笔摸得最多的就是枪了。
那名战士被激得额头青筋直跳。恶狠狠瞪了周晚晚一眼,冲身边的战友大喊,“揍他姥姥的!让他们看看咱们独立团的能耐!”
几名战士如打鸡血,手上的枪使得又准又狠,把对面那群人压制在一个小沙包后面动弹不得。
双方人数和火力都相当,局面陷入了僵持。周晚晚几次想拿出武器,都被沈国栋喝止。
“囡囡!别插手!”
“囡囡!躲好了!别出来!”
“囡囡!什么都别做!”
……
语气由焦灼到祈求,让周晚晚的手怎么都抬不起来。
“囡囡,你听话。”墩子的语气沉重得几乎压得周晚晚喘不过气来。
他们几个人。现在最大的危机不是呼啸而来的子弹,而是每个人心里几乎要将自己吞噬的惶惑。
那种命运脱离掌握,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钟会不会被带入万丈深渊的恐惧,已经要将他们从内心打败了。
周晚晚知道,现在只要她轻易的一个举动,就可能将沈国栋击垮。
他三十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达到目的。只有她,他一直求之不得,却从未放弃过。
可是当她在他的面前瞬间消失那一刻起,他对她是真的无能为力了。无论他把她抓得多紧,她随时都可能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他有再大的力量也无处着力,整个人都几乎被逼疯。
所以,现在的沈国栋经不起她的一点刺激了。她也不忍心再让他难过。
双方你来我往,谁都不能更进一步,在南面警戒的战士忽然一声大叫。从沙丘上翻滚了下来,五六个强壮的土匪越过沙丘,饿狼一样扑向墓道口,眨眼之间就跟守卫的士兵交起火来。
周晚晚他们这边分身乏术,她的武器这时候已经不敢用了,是怕误伤自己人,更怕离墓葬太近,威力巨大的爆炸会震塌墓道,把里面的人活埋。
眼看那边土匪以多胜少,守卫的三个士兵马上就要顶不住,而这边撤出火力又会被土匪压上来,两头急速跑过来的骆驼一下改变了战局。
随着骆驼而来的是窝在沙丘下的土匪忽然削弱的火力。周晚晚定眼一看,那两头骆驼的侧面挂着一个人,他一探身就是一枪,马上就会有一个土匪应声而倒。
那边被打死了两个人以后,有人调转枪头对着跑过来的骆驼开枪。
一头骆驼很快被击中,掩护在它另一侧的那人纵身一越,矫健地越到另一头骆驼背上,手里的枪没受任何影响,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送出子弹,跟他交火的土匪干脆地倒下。
那人又一个侧身,把自己掩护在了骆驼的另一侧,疯跑的骆驼没有对他的枪法产生一点影响,几息的功夫,已经又四五个土匪倒在了他的抢下。
周晚晚虽然只看到了一个快速跃起的侧影,然后那个身影就掩藏在了骆驼的一侧,眼里却一片狂喜。
即使那人穿着翻毛羊皮袍子,带着狼皮帽子,即使她只看了一眼,她还是能准确地认出,那是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