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爷爷开始着手秘密调查这件事。
当结果摆到沈爷爷的案头,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他所料,最后还是他连累了郭老先生。
他在这个位置上坐着,是多少人明里暗里的靶子,他早有心理准备。即使有资历又会变通,如果他不是一个运筹帷幄能把各方势力都平衡好的人,也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久,这么稳。
本以为劳心劳力费尽心神,至少能让自己眼前这一方小院膝下几个后辈不受外面风雨侵袭,最后却还是连累了老朋友。
如果他再不有所行动,不久的将来,所有与他有关的人和事都会被他连累,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沈爷爷抚着茶杯慢慢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国栋念叨,“看来,爷爷这把老刀还得再出一回鞘啊!”
沈国栋扬起一边的嘴角笑,“您就稳当地坐着吧!这回的事儿您不方便出面,也不能出门,目标太大了。您别管了。就让我练练手吧!”
沈国栋马上住进了干休所的小楼,几天以后,他把周晨也拉了过去。没人知道沈爷爷书房的灯光下,几个人到底在商量什么。更没有人注意到,随着这盏越亮越晚的孤灯,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发生着无声的变化。
表面上看来,他们所有人的生活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没有任何变化。
小院里的工作人员正常执勤没有一个缺岗,沈爷爷和郭老先生每天还是喝茶下棋,几乎连干休所的大门都不出。
连小张和沈爷爷的机要秘书都还是按原来的时间回军区汇报工作,跟原来一样地填表签字不愠不火。
只是沈国栋和周晨开始频繁出差,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回家,就是回绥林县城的日子都不多。
周晚晚能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却束手无策,一点都帮不了他们。
政治上的波诡云谲,她几乎完全不懂。随意插手的后果她想都不敢想。所以,她只能努力过她正常的日子,不给哥哥们添乱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十月中旬,一个月冷霜寒的半夜,周晚晚忽然醒了过来。有心灵感应一般,她慢慢抬头,目光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在炕沿边的地上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影。
“我就是想回来看一眼,然后就走,还是把你吵醒了。”沈国栋的声音有点干涩,在安静的夜里听着竟然有点沧桑。
周晚晚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去抓沈国栋垂在身侧的手。
“我手凉,别冰着你。”虽然是这么说,沈国栋的手却一点躲开的意思都没有,让周晚晚抓了个正着。
周晚晚在被窝里捂得温热柔软的小手。抓住沈国栋在寒夜里冻了好几个小时的大手,让他忽然有种被那温暖刺痛般的酥麻。
像细细小小的绣花针若有若无地扎着掌心,分不清是痒是麻还是别的什么感觉,只是心里一缩,只想把手里的小手攥紧。
“沈哥哥的手真的好凉啊!”周晚晚说着把两只胳膊都伸了出去,去捂沈国栋的大手。
沈国栋赶紧把她往被窝里塞。“别出来,冻着。”
“那你上来,大哥这几天烧火墙了,可暖和了,到炕上躺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周晚晚听话地缩回被窝,指了指炕上的柜子,让沈国栋自己去拿被子铺上。
沈国栋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脱了外套坐到了炕上。却并不去拿被子,也不往炕上躺,只坐在炕边看着周晚晚。
“沈哥哥,一会儿还要走吗?”周晚晚老老实实地躺着,轻轻地问他。
静静的夜里,周晚晚软糯又有点迷糊的声音轻轻柔柔,带点鼻音的小尾音儿让沈国栋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嗯。”不知道是夜太安静,还是心情太复杂,沈国栋竟然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我陪你一会儿吧。” 周晚晚把头挪到沈国栋的腿上枕着,忽然调皮地笑了一下,“你走的时候要跟大哥打招呼,让他明天给我请假,我今天晚上没睡好,不能上学了。”
沈国栋整个人像被寒风吹得凉透后又泡在温热的水里,几乎是贪婪地吸收着周晚晚身上又甜又暖的温度。
沈国栋的手举起来又放下,竟然有点不敢碰那颗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
周晚晚像头顶长了眼睛一样,伸手抓住沈国栋的手,她的小手太小,根本顾不过来,只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它们焐热。
“沈哥哥,我这些天可想你和二哥了。”周晚晚还是带着点小鼻音儿地跟沈国栋嘟囔,“不过你不用惦记回来看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想你们了。”
周晚晚抬头看了沈国栋一眼,咯咯地笑,“就是想让你高兴一下。”然后又拉着他的手轻轻摇了摇,“你知道了是不是很高兴?”(未完待续。)